“發生什麼事了?”萬曆皇帝蕭索的問道,東南沿海的倭患衛平,西北的韃靼又蠢蠢欲動,屢屢犯邊,真是煩神透了。申思逸南下浙江,郭應聘坐鎮福建,雖說最近平倭的局麵有些改觀,卻沒有根本的轉變,倭患的平靖遙遙無期。
“是有一封秘折。”張和小心翼翼的答道。
“秘折?誰的?”萬曆皇帝並沒有在意,為了掌控這個幅員廣闊的國家,他在很多地方都安插了自己信得過得人,給予他們秘折奏事的權利,說白了就是打小報告。
“是——盧子秋的。”
“盧子秋?”萬曆皇帝仿佛被針刺了一下,”他怎會有秘折?”
“當日盧子秋奉旨到山東平亂的時候,皇上曾允許他密折奏事。後來因為發生了很多事情,盧子秋外方瑤州,但是秘折奏事的權利卻沒有收回,沒有想到他竟然真的遞上來一封秘折。”
“拿過來。”萬曆皇帝接過來一目十行,通篇都是吹捧的話,明知道他是在奉承,卻很難讓人肉麻、惡心的感覺,而且還有一些俏皮。盧子秋的眼前又浮現出盧子秋與申時行鬥嘴時那憊懶的樣子——這小子,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恩?萬曆皇帝像是突然看到了一個極其震驚的消息,兩眼瞪得滾圓。
“盧子秋竟然取得了比王家坪大捷還要大的勝利!”他憑的是什麼?萬曆皇帝有些不太相信,畢竟倭寇的強橫戰鬥力擺在那呢,連居於深宮的萬曆皇帝都有所耳聞,而盧子秋走的時候連一個兵丁都沒有帶,難道他真的能夠撒豆成兵嗎?
福建可不比山東,可沒有什麼女匪首讓他勾搭。即便真的是盧子秋端掉了劉圩據點,那為什麼福建總督衙門沒有得到消息呢?他為什麼要隱瞞這麼大的戰功呢?萬曆皇帝一時躊躇不定。
突然他有想起了欽天監正徐光英的那份奏折,難道那一切都是真的?
當日徐光英的奏折上來之後,萬曆皇帝付之一曬,從錦衣衛那裏萬曆皇帝已經完完全全知道了申研成的那一套把戲,不過無傷大雅,所以萬曆皇帝並未過問。
真沒有想到,這徐光英一大把年紀了還是晚節不保啊。再說了,真要構陷盧子秋,隻要說他有九五之相便可以,又何必扯什麼將星、災星一大推聳人聽聞偏偏又自相矛盾的話語?可見,誠實的人撒起慌來實在是破綻百出。
如今,聯係盧子秋的奏折,萬曆皇帝的心中一突,雖然仍未相信徐光英所言,可是一顆不信任的種子已經埋下了。
正在這時當值的小太監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張和怕他觸了萬曆的黴頭,連忙攔下來,低聲訓斥道:”小崽子,慌個什麼勁?捅破天了?!”
“小的見過張公公,是福建總督郭大人遞上來的塘報。”小太監連忙將塘報遞了過來。張和接過,揮了揮手屏退了小太監,站在一旁等待萬曆從神遊太虛中回來。
好一會萬曆才回過神來,”可有郭應聘的折子?”
“萬歲爺您真神了,這是郭大人剛剛送過來的塘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