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大人,在……在下……”老人氣喘籲籲的連話都說不成句了:“本縣教諭劉希桐,劉某剛去了縣衙,得知韋長欽這個懦夫跑了,盧大人正在組織禦敵,所以劉某就帶著縣學裏的諸生趕來助戰了。”
盧子秋順著劉希桐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二十多名還穿著長衫的秀才,其中有兩人還風流倜儻的拿著扇子在那慢慢搖,看那樣子哪裏像是來打仗,分明是郊遊來了!
雖然如此,這些秀才倒都跟隨武術教練學過兩下子的,比如搬搬石鎖,舞舞大刀,耍耍劍,騎騎馬什麼的,比起一般百姓倒還是強一些的。
就這樣,或是自願留下來的青壯年,或是各家鄉紳糾集的看家護院,或是沒有逃走的駐兵衙役,或是自命甚高的諸生秀才,再加上自己的衛隊,這一下子也彙集了六百多人,看著這些熱血湧動的人,盧子秋心中苦笑,自己還真的與民兵隊長有緣啊。
城中就自己上過戰場指揮過作戰,盧子秋也就當仁不讓了。
他首先邊命人打開駐兵的倉庫將裏麵的弓箭、刀槍全部發放下去;另外組織人將一些石塊,木棒等凡是有殺傷力的東西搬上城頭,又搬來幾口大鍋,熬上了熱油,盡量做充足準備靜候倭寇的到來。
然後,盧子秋又讓全省的老人和婦女穿上各式各樣的盔甲、勁裝,手裏拿著駐兵的軍旗站上了城頭,可是丹徒縣的駐兵隻有二百多人的編製,旗子根本就不夠用,現在又來不及製作新的軍旗,盧子秋也不囉嗦,一聲令下,把城裏能看到的布都綁在木棍上作為旗子揮舞,於是,在丹徒城頭就出現了這樣的旗子——
“杜康家酒,讓人想家。”
“不傷手,就是不傷手,立紅洗衣液。”
“他好,我也好,彙仁胃寶。”
“今年過節不收禮啊,收禮隻收腦黃金。”
“一個人的夢想,兩個人的夢想,三個人的夢想——這孫子精神分裂了。”
……
宋教諭不無擔憂的問道:”盧大人,您是要這些婦女老人作炮灰嗎?”
“先生過慮了,盧某不過是反擺空城計,嚇嚇倭寇而已。”
“可是——這些旗子真的能夠嚇住倭寇嗎?”宋教諭指了指那些款式不一、花裏胡哨的旗幟,天!那個女人挑的是什麼?以宋教諭淵博的知識和遠過常人的眼界一下就認出這是萬花樓桃紅姑娘房裏的春宮圖!呃——說漏了,說漏了。
“我相信,倭寇們不認識漢子。”
“可是,萬一其中有人識字怎麼辦?”老教諭的較真精神上來了。
盧子秋不負責任的反問道:“那又如何?”
當然,盧子秋還沒有自大到以為憑著這六百烏合之眾便能夠硬抗上千甚至更多倭寇的攻擊,他已經派出親衛帶著自己的親筆信讓四麵的衛所求援。
然而,對於會不會有人來救援,盧子秋心裏一點底都沒有,畢竟這上千的倭寇想要無聲無息來到這裏的可能性不大,就像上次兩千多倭寇突然出現在瑤州城下一樣,想到這裏,盧子秋腦中有一個念頭一閃而過:同樣的情形再次出現,倭寇的目標不會是我吧?
當謝可卿再次看到盧子秋的時候,他正在接受丹徒日報社記者的采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