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她輕輕拉了拉麵紗,不慌不忙的說道:“因為神也是有勢力範圍的,朝鮮境內發生的事情,天照大神鞭長莫及。”
丹羽長秀被雷的外焦裏嫩,他第一次聽說神也要劃勢力範圍的,為了搶奪地盤而相互征伐,這與凡人之間的爭鬥有什麼區別?
“屬下還以為是天照大神有意在考驗他的子民呢!”丹羽長秀甕聲甕氣的說道。
神使懊悔的幾乎要自殺,如此簡單的理由自己怎麼沒有想起來,看來自己還真的不適宜裝什麼神使呢!
“什麼?落水溺死了?”杭州城總督府內,申思逸一下子從太師椅中站起身來,一時竟然難以接受。
“是的大人。”楚天舒說道:“剩下的兩艘使船已經返航,過兩天便能回到浙江境內。”
“拿壺酒來。”不知道為什麼,聽到盧子秋的死訊,申思逸的心中並沒有多少喜悅,反而有一種失落。
那張坦誠的麵龐,冠絕群倫的才華、憂國憂民的熱誠、慨然赴死的勇氣都給予年輕的總督極大的震撼,如果不是注定了是對手,申思逸斷定自己一定會和他成為最親密的好友!
親手將這樣一位官員送向死亡,申思逸的心中產生一絲愧疚。
“快!給大人上酒,好好的慶賀一下。”楚天舒很顯然會錯了意,興高采烈的喊道。
“大人,酒來了。”府上的丫鬟將酒壺和酒杯放在了申思逸的麵前。
申思逸點了點頭,並沒有招呼楚天舒坐下同飲。
“大人,有好酒怎能沒有好菜呢?”楚天舒湊趣道。
卻不想申思逸一揮手打斷了他的話。
拿著酒壺,申思逸站起身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楚天舒從他的身上竟然看到了深深的寂寥和濃濃的悲傷!
“子秋兄!”申思逸幽幽的歎道:“你我雖然僅一麵之緣,可是說出來怕連我自己都不相信,你竟然會被我引為知己!從骨子裏說,你我都是同路人啊。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對手,同時又是最深的知己!”
楚天舒心中一震,作為幕僚,他實在太了解申思逸了,這樣一個清高孤傲、眼高於頂的人竟然會將盧子秋看做最強大的對手,又引為最深的知己!這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隻是可惜啊,我卻親手將你送上了不歸路。你我這樣的人,這世上有一個就夠了,多了容不下啊。”申思逸歎道:“如今你先行一步,你的夢想便讓我去完成,如果你泉下有靈,請拭目以待,逸絕不會讓君久等!”
“逸很羨慕你,因為你有那麼多忠誠優秀的屬下,但是可惜的是,你卻不能為我所用!如今塵埃落盡,逸隻有以薄酒一杯,聊祭英魂。”
申思逸將壺中的酒潑灑在腳下,神情蕭瑟。
夕陽下,楚天舒看到年輕的將軍孤身站在昏黃的餘暉中,頭顱低垂,壺中的美酒汩汩而出,在他的腳下滲入黃土。
晚風吹動著他寬大的官袍,襯托出他並不強健的體魄,那一刻楚天舒的心中不期然的跳出四個字——徹骨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