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太興師動眾,勞民傷財了吧?如果日軍沒有開戰,恐怕被朝臣和百姓嘲笑、詬病。”
此時此刻,作為朝鮮的皇帝,在收到日本措辭強硬的國書之後甚至還抱著不會開戰的幻想,這簡直可以說是不可思議了。
以長今對李岩的了解,顯然料到他不會這麼做,不由暗暗歎一口氣。
“那第二件事呢?”李岩問道。
“第二件事就是馬上上書到明朝示警同時請援。”李長今不容置疑的說道。
李岩笑道,“日軍並未開戰,有何警可示,又有何援需請呢?”
“父王,如果等到日本進攻了再示警就晚了。戰爭是需要時間準備的,無論是糧草等戰備物資的準備,還是軍隊的調動、防線的建立,這些都需要時間啊。”
李岩揮手阻止了她繼續說下去,“長今啊,也許戰爭方麵的事你確實懂一些,可是這外交上的事情沒有那麼簡單的,我朝雖為大明屬國,卻並非附庸。充其量是名分上的稱呼而已。什麼事都指望大明朝,朝鮮的尊嚴何在?”
“可是父王——”長今還待再勸,但是李岩已經有些不耐了:“好了長今,父王今天很累了,咱們改日再談這些問題好嗎?來人啊,擺駕丹楓宮。”
李岩說完便有些迫不及待的起身離去,看著他的背影,李長今感到一陣陣的無力。眼下也隻能奢望日本不會這麼快進攻了。
已經是深夜了,漁民金長順像往常一樣枕著起伏的海濤聲入睡。
這裏是釜山城外的一處臨海的高地。晴天的時候,站在這裏能夠看到對麵日本的名護屋。
本來,這裏駐紮著一隊哨兵,但是很久以前便撤走了,隻留下幾間空房子和幾處破損的防禦陣地。
流浪漢金長順便在這裏住了下來,靠著每天捕的幾條魚勉強過活。
今天晚上喝了一些酒,金長順睡的便比平日裏早了一些。半夜的時候,他被一陣尿意憋醒了,迷迷糊糊的來到房子左邊的空地上放起水來。
排盡宿尿的金長順舒服的抖了幾抖,打了個哈欠便要轉身回房,卻意外的看到前麵有一片黑乎乎的東西在蠕動著。
這大晚上的難道是遇到鬼了?金長順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這一下他看清楚了,那一片根本就是一群潛行的人!
這是什麼人?難道是海盜!金長順驚恐之下便想開口大喊,但是突然他的喉嚨一涼,想喊的話堵在了喉嚨中再也沒能夠說出口!
金長順不會想到,他看到的不是海盜,是比海盜還要凶殘百倍的日本軍隊!
天正十七年,朝鮮宣祖二十二年,公元1589年,日本軍隊在釜山登陸,朝鮮之役(日本稱為文祿之役)比後世曆史上提前了三年爆發了!
因為這三年的提前量,曆史的進程將發生怎麼樣的改變,又將產生怎麼樣的影響,無人可知。
當朝陽的第一縷光彩向往常一樣揮灑在釜山城頭的時候,往日的寧靜、平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聲淒厲的嘶喊:“敵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