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進船艙,發現盧子秋正裹在被子中酣眠,哈喇子很沒有風度的流了老長。
秦天洛略通醫術,他輕輕的掀開背角查看盧子秋的傷勢,卻驚訝的發現一些傷口竟然已經開始結痂!
這恢複的速度也實在是太駭人了。以秦天洛的經驗,像盧大人這麼嚴重的傷沒有幾個月別想下床,但是這才兩天,一些淺的傷口已經結痂了,如果不是盧子秋因為失血過多而顯得麵目蒼白,就他這樣子一點都看不出來是受了重傷的。
“哦,是天洛啊。”盧子秋從睡夢中醒來,不著痕跡的擦去嘴角的水漬,“我們這是到哪裏了?”
“大人,我們已經在水上兩天了,按照秦幫主的估計應該快可以脫離日本人軍隊的檢查了。”黃興霸連忙說道。
盧子秋沒有想到最危險的路途竟然在自己睡夢中度過了呢,笑道:“這羽柴秀吉為了留下我還真是下了血本,可惜啊,他雖有心留我,我卻無心為客啊。”
秦、黃兩人一起笑出聲來。
“要說這羽柴秀吉對大人還真不錯,連最疼愛的女兒都送給大人了,可惜大人看不上。”黃興霸順著盧子秋的話語調侃道。
盧子秋麵上一暗,菊姬啊,對不起,今日我不能保護好你。日後,我必將歸來,到那時,我不會再讓你受到委屈和傷害。
“天洛,改變航線,我們不去福建了,去山東。”盧子秋收起笑臉,嚴肅的說道。
“去山東?大人這是要?”秦天洛一時沒有醒悟過來。
“也沒什麼,去跟萬曆皇帝要個身份而已。”盧子秋淡淡的說道。雖然這一次出使在日本鬧得個天翻地覆,但是卻說不上完成出使的任務。而且消失了那麼長時間,估計朝廷都已經認為喂了魚蝦,甚至有可能銷了自己的籍,更何況在看到楚天舒的那一刹那,他對申思逸已經完全失去了信任,現在隻有趕去京城才有掌握主動的可能。
“皇上,皇上?”張和輕聲試探著喚了兩聲。
“哦!”萬曆皇帝從小憩中驚醒:“是張和啊,有什麼事嗎?”
張和看著萬曆皇帝那張疲態盡露的臉,蒼白憔悴,鬢角甚至已經沾染風霜。很難相信他才二十六歲!
“皇上,您要珍重龍體啊。”張和哽咽著說道。
“好了,好了。”萬曆皇帝擺了擺手說道:“朕的身體壯著呢,你手上拿的是誰的本子?”
“回稟皇上,是兵部尚書石星大人的請戰血書。”張和連忙拭去眼角的淚花,稟報道。
“石星的請戰血書?”萬曆皇帝不可思議的重複道。兵部尚書不諳戰是朝廷中出了名的,如今在是否出兵朝鮮問題上,朝廷中分成兩派正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他竟然跑來請戰。
“這個老匹夫,朕有時候真想派了他去,早點戰死早點清淨。”萬曆皇帝恨恨的說道。
他站起身,作為大明朝的國君,在外人看起來那是高高在上,威風無比,可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啊,誰又知道朕的難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