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盧子秋卻用實際的行動推翻了這一推測。雖然人數並不多,一萬人馬,一比二十的懸殊實力對比;而且沒有使用國庫一錢銀子,就是這樣的艱難情況,但是盧子秋卻在短短的時間內連續兩次傳來捷報,義州大捷,斃傷日軍數千人,海汀倉大捷,斃傷日軍過萬人!而自身竟然隻有數千的傷亡。
萬曆皇帝沒有想到的是,盧子秋戰報之中的數千人,其實隻是數百。在這裏盧子秋虛報了傷亡人數,一是擔心朝廷也會犯自大的毛病,而下達一些不切實際的指令;二也是盡可能的為陣亡戰士的家屬爭取一些利益。
申時行牙疼的想到:這個盧子秋的狗屎運還真是他媽的好。每次都讓他瞎貓撞到死耗子。
但是杜仁傑的一番話卻讓他悚然而驚:“恩師!千萬莫要小看了盧子秋,這個人雖然年齡不大,但是心機極深,更重要的是,從初次赴山東平亂,活捉王東平,斬殺蘇文斌,幾乎不費吹飛之力的平定濟南叛亂;再到赴任瑤州,以數千民兵多次擊潰倭寇的進犯,斬殺倭寇無數;現在以不足一萬人斬殺倭寇近兩萬人,滅殺了幾乎日軍的整個第二軍團。單以運氣恐怕解釋不通吧?”
“哼。”申時行冷哼一聲並沒有說話。要說嫉賢妒能,身為首輔大人的申時行絕對說不上,但是盧子秋這樣的人堅定的站在了他的對立麵,確實讓他頭疼不已。原本以為隻是個一身正義的愣頭青,後來才發現這個“愣頭青”隻是裝出來的,他的花花心思一點都不比他這個在官場摸爬滾打數十年的首輔大人少!小兒子在他手裏殘廢了,大兒子因為他前途暗淡。這個盧子秋簡直是申家的克星!
“明天老夫一定要好好的參他一本。”申時行惡狠狠地說道。在這個世界上絕對沒有十全十美的完人,隻要想挑毛病就沒有挑不到的。況且是在官場中,每個人都被無數個放大鏡看著,像盧子秋,申時行隨便就能捏出個十大罪狀來。不過呢就連申時行自己也明白,這些罪狀遞上去根本就沒有用。
“恩師,以學生看,盧子秋現在聖眷正隆,實在不適宜參他。”杜仁傑說道。
“不參他?難道還給他表功不成?”申時行沒好氣的說道。
“正是,恩師正該給他表表功。”杜仁傑詭異的說道。
“恩?仁傑,有話你就直說,在老夫麵前還繞什麼彎子?”申時行知道杜仁傑話中有話。
“恩師,學生聽說這盧子秋在富興鎮收編了努爾哈赤的兩千鐵騎兵,而且並未稟報皇上,不知道這件事皇上聽說之後會不會……”杜仁傑說道。
“竟有此事?”申時行驚道,“這盧子秋竟然會犯這樣的錯誤?”
“千真萬確。前些日子盧子秋派京營兵回來購糧,學生的下麵的捕快與其中一個百戶有舊,在喝酒的時候說到了這件事。”杜仁傑說道。
“這是盧子秋自己作死了!”申時行喜道:“此次出征朝鮮,督師張先木滯留京城,皇上本來就對這支部隊的忠誠頗有擔心,而盧子秋偏偏又做出這等事,實在是授人以柄啊。”
兩人相視一眼,得意的笑了,仿佛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盧子秋被押赴刑場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