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歡樂一家愁。茂祥等人著實心慌了。這幾天發生的所有事,仿佛都是和自己過不去。原以為檢察院那麵,把信壓下來,劉威告到那,都得回縣內辦理,看你劉威能怎麼地?可這些日子宣傳的檢務公開,無異是鼓勵劉威不惜一切代價舉報下去,有黨和政府撐腰,這麼下去怎麼得了?唉!早知現在何比當處呢?怪自己太小瞧劉威了。這小子也真是太能忍了。一點真相不露啊!藏器在身,待機而動,乃書生本色。誰說的了?
有十幾天夜裏睡不著覺了。誰能睡的下去呢?長期下去,沒別的事發生,自己的身體就受不了啦。肚子裏有塊硬東西,隱隱作痛,一直沒心思去檢查。前幾天和蕭天通了一次電話,蕭天也是心神不安,睡不著覺。這可怎麼好?昨天對上飛試探著問劉威的事,上飛的態度很堅決明朗,不交四萬塊錢,堅決不能安排工作,沒有商量的餘地。完了說,他不是能告我嗎?上飛的態度無疑是在逼劉威趕自己走絕路呢!
哈局長和茂祥一樣,這幾日也是有如芒刺在身,不時的刺痛自己。小管這些日子大反常態,完全坐不住了,回家來不是怨這個就是怨那個。孟如雪也病了好幾天了。今年怎麼這麼巧呢?今年發生的一切,是沒有料到的,公檢法是嚴肅的。前一段日子省組織部考核了各市縣的檢察長,小管還是很有希望的。如今攤上這事,他能不跟著上火嗎?現在又實行檢務公開,稍有不慎,或有一點反映,對小管都是不利的。劉威的事究竟怎麼辦?自己也沒考慮出妥當的辦法。聽茂祥說,上飛根本不開口不讓步。這就證明了上飛對茂祥或是對自己有想法,逼劉威這麼鬧下去。自己和上飛沒什麼過節,上飛不可能對自己有什麼想法的。最大可能就是對茂祥有想法。自己去找他,或許能給點麵子的。否則,讓小管算他的帳,估計他也會考慮後果的。所以,這麵不著急,關鍵還是檢察院這麵需要抓緊處理。如果張檢察長不開麵,上飛那麵說什麼也是沒用的,說不定他是自身難保呢。最好今晚和茂祥一起去張檢察長家,說明原委,也許會有轉機的。
張檢察長非常熱情地把哈局長和索局長讓進了客廳。糧食局的事,他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他明白這二位在此地政壇上是風光一世的,就算退休了,二位的親戚、朋友、部下,仍在把持著一方的勢力。今天來,一定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既然上門了,就應該熱情招待。畢竟他們二位在縣內外還是呼風喚雨的人物,說不定以後還會有求於人那,現在的社會,說不定誰用的著誰呢?
“張檢察長,我們今天是來求救啊。”哈局長笑著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對張檢察長說道。
“見外了,見外了。”張檢察長遞給二位兩聽飲料後,坐到了鄰近的沙發上說著。
“這個事我們來的唐突些。張檢察長大概也聽說了糧食局今年糧改的事。有一個機關幹部因欠公款被分流下去了,他心懷不滿,到處告狀,把我和茂祥局長都告了。有些事我們也不太好說,因為當時的社會環境和特殊情況,我們也做了一些現在看是不合理的事,象送禮什麼的,到你們這就叫行賄,就是犯法了。今天來求你,就是你看我們怎麼辦好?最底也能算是投案自首,寬大處理吧!”哈局長笑著和張檢察長開著玩笑,有不失時機地說明了來意。張檢察長和姑爺處的很好。自己用不著拐彎抹腳的。
張檢察長預料到二位來的目的。實實在在地說,趕在這檔口,這事還真就很難辦。現在公檢法整頓的非常厲害,處在這個風口上,誰敢越軌明目張膽的壓案不辦呀?尤其是舉報人那麵盯著你不放,沒人敢徇私情的。舉報糧食係統貪汙的事,不是一起二起了,以前都是通過各種關係和方法,把事壓了下來。好在是大多數都是匿名舉報的,不查也沒人追究。現在不行了,趕在這時候,在這麼辦,就是不識時務了。
舉報糧食局的事,自己早就知道了。上次去市裏開會的時候,市裏的同誌反映了舉報人到市裏查詢舉報信的事。回來後,問了舉報申訴科的人,說確實收到了舉報信,交給管檢察長了。但小管沒和自己說,單獨把信壓了下來。初時,還有點想法,後來一考慮管檢察長的親屬在糧食局,事或許能牽連到他們,小管才甘冒風險,把信壓了下來。自己和管檢察長關係不錯,搭班子這些年還算融洽,級別又是同級,要是真有什麼事,自己一推六二五,什麼也不知道,倒也脫離了幹係,管檢察長自己去負責。所以也就沒去過問。但隨著檢務公開的深入,舉報人把電話打到了自己的家裏,說明舉報人是豁出去了,非得弄明白不可。再不去過問此事,說不定舉報人會遷怒於他,說是自己包庇他們,把自己也扯進去了,說自己壓案不報,犯不上。因此就問了一下管檢察長。管檢察長便把信拿了過來。那知,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舉報違紀金額達幾百萬元,是本縣曆史上從沒見過的。小來小去的事,自己多少還敢做主,這麼大的事,自己也不敢做主。按程序應彙報給縣委,自己在沒考慮好前,也沒敢彙報。想考慮好再做決定。正好他們二位來了,有些事跟他們當麵說清楚,求得他們的諒解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