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楓市長專程到淄新縣調研糧改分流工作。縣委書記席方哲帶著糧食局蔣局長等人陪同江市長到各基層糧庫轉了一轉,充分肯定了糧改工作走在了全省糧改工作的前頭,做出了成績,總結了經驗和作法,值得推廣。隨後,在當天的電視新聞上,播出了這一畫麵。
晚飯後,席書記陪著江市長閑聊著,縣委在彙報糧改工作時,沒有彙報有機關幹部上訪告狀的,甚至告到了中紀委那。這也是下屬在彙報時隻報喜不報憂的通病。
江市長心中惦記著上訪告狀的事,可以說,這次來此,就是為了平息這件事的。此時正好沒有別人,於是,他意味深長地說:
“改革不易啊。每一次改革都會觸及一些人切身的利益問題。改革,會遇到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包括上訪啊、誣告啊,席書記得有精神準備呀。”
席書記馬上接道:“還準備個啥,都捅到天上了,告到中紀委那裏去了。現在正查著呢。”席書記沒明白江市長要說的話,隻是順著江市長的話,如實地說著。這事市裏早晚得知道。說出來也無防。
“這件事我知道了。說白了,那是在查我呢。”江市長加重了語氣說道。
席書記心中一驚,這怎麼可能呢?江市長是自己的頂頭上司,又是提拔自己到此任一把手的恩人,自己就是借個膽也不敢查他呀!更別說什麼恩將仇報、忘恩負義了。於是,他忙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呀?我那敢查你呀?”
“我知道事不涉及我。但九二年我正處在你現在的位置上,是我動員全縣各有關部門成立各種實體公司的。糧食局的這個公司,就在那時成立的。縣委做了不少工作。我們也知道糧食局作的買賣大都是平議互轉什麼的,賺取平議差價。要是從大的方麵講,那也是說不過去的。但當時對地方來說,也沒什麼壞處。因為總得有個局部利益嘛。現在要是追究起來,我不也有責任的嗎?當然,事到是沒什麼大事的。可翻老帳畢竟不是件光彩的事。”江市長解釋道。
“這帳不能查了。”席書記腦海裏迅速反應著。看來淄新這麵的地方勢力太大了。把市長都能搬來說情。江市長來此,看來就是為這事來的。
江市長說的對,每一次改革,都會觸及到一些人的切身利益。同時也是一次政治勢力較量問題。自己也一樣,不過是站的角度不同,利益的出發點不同罷了。金錢對自己固然重要,但政治前途等於自己的生命一樣。是不能受到威脅和傷害的。自己溜須還溜不過來呢,還敢扯這個得罪上司的事?
“上訪信寫了很多。是鋪天蓋地的往那都郵,關鍵是這封信是中紀委轉下來的。紀檢委不得不查。要是有這個背景的話,我掌握一下尺度。江市長放心好了。”席書記做了保證,又說出了不得不查的原委。
“當然,有些事該查還得查,要正確對待上訪問題,不要激化矛盾,要從大局著想。”江市長不失原則地說道。
席書記唯唯諾諾表示讚同著,又閑扯了一會,安排他們休息後,自己告辭回家。
翌日,縣委五大班子領導送走了江市長。
這是怎麼搞的?送走了江市長後,席書記越想越來氣,他明白江市長雖沒說什麼,但肯定就是為平息這件事來的。這麼點事,讓一個堂堂的地委書記專程來一趟,人家能願意嗎?糧食局辦的什麼事?你一個機關小幹部就捅出這麼大的漏子,這不是給我出難題嘛、、、、、、、想著想著,他轉身蹭蹭地上了樓,進屋抓起電話找蔣上飛過來。
蔣局長不知道這裏發生的一切,他多少還有些幸災樂禍的感覺。通過紀檢委的檢查,他多少也聽到點實情,他也暗暗地恨那夥人太黑,摟的太多了。反正沒自己什麼事,自己樂得坐山觀虎鬥,看個熱鬧。等求到自己時,兩下賣好,送個人情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