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生誰做主(八十)(1 / 3)

翌日,縣委席書記親自主持了縣委常委的工作例會。聽取主管各部門的縣長近一段時間的工作情況。會議最後一項就是聽取縣紀檢委關於舉報糧食局的案件查處情況。

席書記不想自己承擔這件事的責任問題。一個是問題發生在前幾任領導身上,自己不了解情況。再就是弄砸了,自己無法向地委江市長交代。現在,把問題擺出來,讓大家共同研究,對自己是有好處的。前一段時間,政法委水書記,縣委勾副縣長等都表了態,不希望查下去了,自己拒絕了,現在自己無法回答這些問題,交給大家討論,集體研究決定,將來有問題時,也追究不到自己身上。

胡福友書記親自彙報了這一段時期內的工作情況。就舉報問題的查處情況分為四部分,分別進行了彙報。

一,涉及到省市方麵需要核查落實的幾個問題。

1,違反國家糧油政策,擅自平轉議糧油銷售問題。問題是可能不是擅自動用,而是有人可能將國家的平轉議指標自己賣了。這是大問題。

2,彙往省城的四萬多元票據,說是給省財政某人的。這需要去核實那麵的情況,並查清收錢的理由。

3,虎頭溝玉米銷售的問題,據說是省城財政某人的,它涉及到稅金問題和倒買倒賣我縣政策指標糧問題。

二,銷售回扣問題,需要到天都方麵去外調。有銷售票據和具體數量。

三,截留利潤十萬元的問題。

四,其它問題。

胡書記明白自己的工作是以查問題為主。具體怎麼處理,需要縣委研究決定。因此,他對問題基本上都作了如實的彙報。但是,胡書記在彙報時,將一個關鍵的問題偷換了概念,即私分公款變成了截留利潤。隻此一項,便把問題的性質全改變了。也就是說把可能的違法犯罪行為改為業務上的違紀問題。這就是他們共同研究的結果。因為他們知道,別的問題,一個是需要待核查,還有機會。再就是板上釘丁的事,不好改變。隻有這個問題是嚴重的。如果追究下去。恐怕不隻是這樣的問題。因此,有必要對此隱瞞。另一個問題就是權愛民等房的問題,胡書記把他們列在了其它問題裏,很簡單地以糧食局黨委集體研究決定的,一言一蔽之,不予追究。

待查的問題落實不下來。查實了的東西轉換了性質。這就是他們研究的對策。把問題推給了縣委,由縣委決定下一步工作如何開展?

元旦早已過去了,拖拖拉拉的四個多月了。工作到這種地步也算是有成績的。擴大戰果,窮追猛打是必然的。但縣常委們的意見並不統一。常委會上,除戴偉軍書記、水中立書記-、勾縣長外,還有三位常委在座。這三位常委非常堅決地要求繼續查辦下去,直至追究個人責任。而以水書記和勾縣長為主的一麵,以案件涉及到省市有關部門和領導,繼續查下去,對我縣不利,對個人不利。應當停下來,不要查了,就對已查實的問題進行處理為好。

主張查下去的常委們,見彙報的問題非常嚴重,除力主繼續查處外,還建議移送到檢察院部門加大力度深查。他們無法想象同是縣長一級的領導,對出現這麼大的問題,自己竟不聞不知,而有的人竟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除自己分管這一塊外,說明有人根本沒拿自己當回事。也說明了有人在背後做了工作。既然如此,能把問題擺出來,就應說明自己的意見。

他們不知道席書記是什麼態度,也根本沒想到席書記是在很為難的情況下,把問題推給常委們去定奪。席書記他知道自己的意見不管是讚成還是反對,別人是不可能反對的。別人不知道地委江市長的意見,席書記也不可能把他的意見傳達給別人。自己之所以把這件事拿到常委會上討論,就是要大家都了解問題的相關性。也就是席書記自己說的他會掌握尺度的。

雙方的意見相持不下,都在等待著席書記的表態。席書記看了看雙方的人數對比,三比三,人數相等。這在以前是沒有過的事。分工不同,各管各的。一般性的工作是不會出現這種情況。這個問題自己還是不好表態的。於是,席書記微微笑了笑,手指著胡福友書記說道:“你是執法的,界限尺度你掌握,你表個態吧。”這麼一轉,把問題推給了紀檢委。

胡福友書記也笑了笑說道:“我可是向縣委請示彙報的,意見得你們拿。”

“是,是。你先說說看,你們的工作還有什麼打算?”席書記仍在堅持讓紀檢委表態。這可不是一般的表態問題,而是一個有相關責任的大問題。席書記不想落個幹擾阻撓紀檢委檢查的罪名。因為在此之前,席書記是非常堅決的支持紀檢委查辦的。

親臨第一線檢查,間接地聽說了許多小道消息,從檢查方和被檢查方的情況變化分析,胡福友書記明白席書記讓自己表態的原因。可這個問題、、、、、、福友書記也不想直接表態,因為常委中還有持不同意見的。但席書記讓紀檢委表態,自己不表態,不拿出個理由來,席書記也是不好說話的。胡福友書記想了想說道:“既然席書記讓我說說,我就我們目前的工作及下一步打算,談一談。不是成熟的想法,希望各位領導批評指正。”胡書記清了清嗓子,接著說著:“我們下一步的工作可以說是很難的。因為下一步工作就是外調、核查、落實,除了我們大家都能想象到的當事人不可能配合我們調查,外調可能毫無結果外,更難的就是很多事涉及到省市有關部門和有關領導。真假我們無法去辨別。你象核實違反政策平轉議的問題,查實省市個別人的問題,就我們的職權範圍是沒資格去查人家的。人家也不可能讓你去查。要想查,就隻能通過省紀檢委來介入去查,到那時就怕不好收場了。因為,省紀檢委介入的話,可能就用不著我們縣紀檢委了。有沒有問題?大家也都知道,問題是有的。關鍵是誰的問題?必要的情況下,我們可以通過省紀檢委去調查。但我擔心的就是當事人不配合,事情就不了了之了。我們紀檢委無法和上級領導交代,也怕縣委這麵因此得罪上級領導部門。這一點是我們最大的難題。”胡福友書記再次停頓了一下,順手拿過茶幾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水後,看了看縣常委的各位領導,見大家都屏住呼吸認真地聽著呢。的確,這個問題是非常非常關鍵的。到了這時,大家對問題有了一個統一的認識,那就是:問題有沒有?有。那麼怎麼辦?怎麼去查?這就是一個難題了。原先主張查下去的常委們這時明白了,不想查下去的原因是怕得罪上級領導。而不主張查下去的常委,是想維護上級領導。這個問題涉及到地方的整體利益而非某個人的利益。盡管他們也明白這其中一定有拉大旗做虎皮的事情在裏麵。可怎麼查呢?投鼠忌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