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於對女兒的愛而開展的試驗,最終因為高層野心而一點點變質最終引發一場又一場的實驗災難——是不是很耳熟?
生化危機也是這麼演的。
但在這兒,安林沒有辦法像是看生化危機電影一樣對此聽過算過,所有電影中最終發生的事實,也正是如今所駭人聽聞的一切。
“元元十歲的時候進入繆天宮,當時繆天宮的首腦九暝子將監護權也一同奪走。那之後,我哥遭遇車禍身亡。我所參加的實驗發生嚴重泄漏事故,所有負責人被送上法庭,我作為主要負責者,更是被按上死刑的罪名。”
“但您活下來了。”
“是的。我活下來,有關元元身上所發生的一切,他們需要一個熟悉的研究人員一同參與。華國二十四年,九暝子發動政【河蟹】變,被繆天宮內人群鎮壓,元元利用自己的能力將他送離,而原本已經控製住的早衰病情也變得嚴重起來。我嚐試許多方法幫助她,卻都無濟於事。而在她身上發生的病變、早衰,也讓當時軍部與繆天宮的人放棄在她身上繼續試驗。他們提取了她的基因,開展克隆計劃。我拒絕了,那個時候發生很多事——我一度以為自己會因此喪命,但卻沒有。”
長歎一口氣,鞠菱低頭看著那張相片。
“這十幾年來,我們隻能偶爾見一麵。她的能力越來越不受控製,每一次發動都會加重她的病症,也更難以控製。空間,聽起來龐大無比,可無限製去假想它所能做到的一切也是讓人感到恐懼的。沒有人知道忘芫子能力的極限——如今也沒有辦法知道了。”
與忘芫子,應該說是一麵之緣,她動用自己能力讓安林去見她,隻為了反複向他強調眼前一切皆為真實。眾人皆有一死,命運無可改變。
忘芫子之後所有與她相像的女孩都是克隆體,那麼這個世界上還有多少個像那個“糯糯”一樣讓人恐懼的實驗體。那些家夥還生活在實驗室中,孕育長大?還是說“糯糯”是最後一個?
離開鞠菱帳篷回到車上,天邊隆隆雷聲傳來,深夜雨水降了下來,安林枕著大衣躺在長凳上默默思索著前因後果。
總好像是有人在背後推著他往前走,往前去挖掘更多秘密。
但是為什麼呢?
帶著這深深疑惑,安林最終還是陷入沉睡之中。
第二日再度啟程,車輪濺起泥漿,離吉安縣越來越近,溫度也莫名越來越低。
安林坐在車子裏麵,鍾一啟撩開厚重的油皮厚布朝外看了眼,回頭:“外麵下雪了。”
她昨晚也不知道和秦安去說了什麼,反正至少秦安在前麵開車,也沒有再多說米伽迦什麼了。
安林呼出口氣,空氣裏一團白霧。他把外套裹上:“現在已經臨近三月,吉安縣怎麼可能會這麼冷。”
“天氣很反常。這邊離北華不遠。不可能那邊開春,這裏還在過冬。溫度太低了……”
隨著鍾一啟的喃喃,安林握住了她肩膀:“如果是有誰導致的溫度反常呢?”
鍾一啟望了他一眼,隨後也馬上想到:“……你是說?”
“封邕。”
車一輛一輛駛入濃霧之中,前方還有什麼正等待這他們——誰也無從知曉。這裏不再是有嚴苛政律的經管區,沒有規則,沒有維權之人,那是秦安過去一直以來生存的地方。
野區。
雖然前麵的那個,僅僅隻是最新的一片野區。
車行的很慢,上了公路以後,即便開著大燈,濃霧之中也很難分清前方路況。每輛車與每輛車之間都保持著安全距離,有時驟然顛簸,都會聽見車上的人警惕握住槍杆。回頭望一眼,也許隻是橫在路麵上的一條樹幹。
未知帶給人緊張和恐懼。
安林扒開簾子往外麵看,四周濃霧,灰雪降落,他伸手接了幾片,入手冰涼,外麵冷風呼嘯。
轉回身,他與鍾一啟說:“暫時不要進入吉安縣內,我擔心之前經管區所經受的轟炸並不一定足以摧毀那些病毒。”
他爬到前麵去敲了敲駕駛室的窗戶和秦安說:“秦安,你聯係一下後麵的車,告訴他們都靠邊停。你帶幾個人跟我一塊先去前麵探探路吧。”
“怎麼了?”
秦安坐在副駕駛座上扭頭看他。
“我怕吉安縣裏也有危險。”
這個時候一切警惕為上,她伸手去拿對講機,正要給後麵的那些車輛說話——車身驟然一震,司機踩下刹車停了下來。
秦安吼完讓後麵的人靠邊停車以後,槍已經握在手上。她拍了拍窗戶:“孔微、鍾一啟、老汪,你們跟我下車。”
“那我……”
安林話還沒說話,就已經讓秦安打斷了:“你先待在車上吧。”說吧,打開車門跳了下去,後車廂裏,鍾一啟也帶人握槍翻身下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