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國棟問:“張學強書記知道這事嗎?”
袁家榮模棱兩可地說:“應該知道吧!”
伍國棟心裏就罵起來,這張學強搞什麼鬼?這種事也能疏忽嗎?群眾的工作做好了,看似是小事,但是,沒做好,卻隨時都可能發生大事的。這道理,難道他不懂嗎?
沒容他細想,就見村長走了過來,他忙上前和村長握手,就聽見村長說:“我能做什麼呢?我來也是白來,來了也做不了什麼事。”
然後,就一陣苦笑。
伍國棟很同情他,說我知道,今天這事很為難你,要你夾在這中間,左右為難,不能得罪我們,又不好得罪鄉親,但是,你這一躲,還是把兩頭都得罪了。你想想,在鄉親這頭,你沒有站出來替他們說話;在我們這頭,又搞出這麼大件事來。你說,是不是兩頭都得罪了?”
村長說:“難呀!我難呀!”
伍國棟說:“現在,我不為難你,隻希望你找幾個公正的、在村裏有一定威信的人代表村民留下來和我們一起協商這事,其餘的人就先勸他們回去。這麼酷熱的天氣,大家都在太陽下站了這麼久,難保不會出什麼意外。”
村支書、村委會主任等村幹部也到了,伍國棟就要他們協助村長做疏散村民的工作。其實,波浪村的村民還是很聽話的,在村幹部的勸說下,大家便陸續散了。於是,伍國棟和張老板商量,要他騰出一個會議室,讓他們有個地方坐下來,和村民代表慢慢協商。
張老板說:“這個容易,我辦公室旁邊的會議室空著,就到那吧!”
會議室早開了空調,從太陽下走進會議室,感覺一陣陣清涼和舒服。會議室擺放著一張橢圓形會議桌,可以圍坐二、三十人,伍國棟叫村民代表們都坐桌前來,城郊鎮的幹部和村委會幹部坐第二排貼牆邊的椅子上。這時候,伍國棟看見了那位吸水煙筒、曾自己交談過的八十歲老人,忙就過去,請他坐自己身邊。
老人擺著手說:“不行,不行。你是市裏的大領導,我怎麼能坐你身邊!”
伍國棟說:“在這裏,你年紀最大,最有資格坐上座!”
老人便不再謙讓了。
此刻,伍國棟已不再心虛,他真正地自信和胸有成竹了。整個事件已按他的設想,完全在他掌控下進行。
喧鬧的人群已疏散,繁雜的場麵已被簡化,現在隻剩下二、三十人的村民代表,且這些代表都具有一定的素質,都不是蠻不講理的人,隻要向他們解釋清楚,他們應該能接受發生的事實的。即使可能還會有一定的麻煩,也不會再引起難以想像的騷亂。更何況,伍國棟身邊還有這麼些支持他的城郊鎮、村委會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