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國棟叫司機把他送到小區門口,看著司機駕車走遠了,才走著去那天打邊爐的酒店。
一路上,左右張望,生怕遇見熟人。那一刻,他突然有一種恐懼感,想會不會在某一個自己看不見的角落,有一雙眼睛在窺探自己?自從,知道陳政委總收集別人的罪證,伍國棟就有一種莫名的擔心,想有些自己以為隱秘的事情,其實,並不隱秘,可能早就有人知道了,隻是還沒有到亮出底牌的時機。
他想,除了女人,自己再沒有什麼,不能暴露在陽光下了。
最近,他總在犯男女之間的事,比如,和麗紅去那岩洞。雖然,他們更多的是一種醫生和病人的接觸,但是,說得清楚嗎?還有就是與枝子的苟合。
他不知道為什麼會用這兩個字眼,一直以來,伍國棟都不認為自己和哪個女人的關係適合用這兩個字眼,麗紅不適合,蘭蘭不適合,王鳳霞更不適合。隻有枝子是最適合不過了。
細想想,與麗紅去那岩洞,走的是一段僻靜的山路,每一次,他都很注意,並沒有發現,後麵有跟蹤。而知道他與枝子苟合的人,貌似也隻是黃健壯和陳曉冬,當然,他們不會害自己,所以,再不能讓其他人知道了。
他打電話給枝子,說:“我不去你哪了。”
枝子焦急地問:“怎麼了?說來又不來?難道來我這裏就那麼難嗎?”
伍國棟老老實實地說:“我突然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總覺得有人跟蹤我。”
枝子生氣了,說:“你別以為王鳳霞有那麼神?她現在在江邊市,我剛和她通過電話,她就是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跟蹤你,更不會闖進我的門。”
伍國棟說:“我不是說她,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人會跟蹤我。”
枝子不耐煩了,說:“好了,好了,你不要自己嚇自己,不要還沒有幹壞事,自己先心虛了。反正我不管,你今天必須來,不來不行!”
話音未落,她“咯咯”笑了起來,說,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幽默?你什麼時候學會幽默了?你就騙吧!騙我說你不來,我都看見你了,你就站在打邊爐那酒店的門口。
伍國棟抬頭張望,見酒店對麵街有兩幢樓房,想枝子可能在某一個窗戶看著他,就聽見她說,你的頭抬那麼高幹什麼?我在二樓,左邊,應該是你的右邊。他看見枝子了,她站在二樓一個陽台上,一邊衝著他笑,一邊朝他招手。
伍國棟低下頭,不敢再看她,如果,有一雙隱藏的眼睛,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就能看見枝子,他們的苟合,就會敗露無遺。
他對著手機問:“樓梯在哪裏?”
枝子說:“在樓房的後麵,203房。”
收了線,伍國棟並沒有直接橫過馬路,而是圍著酒店轉了一圈,確認沒有人跟蹤,才走了過去,而枝子一直在陽台看著他,見他小心翼翼的樣子,想這個男人也太謹慎了,想這個男人那像一個市委書記,簡直就是一個偷雞摸狗的猥瑣男人。
她又想,他不是偷雞摸狗嗎?他確實也夠猥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