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覺得越來越靠譜了，但還是裝糊塗，說：“我畢竟隻是一個常委，看問題沒有張大市長全麵，大局觀也不及張大市長。我，我想問一句，張大市長希望誰去中央黨校學習？”
張東方“哈哈”笑了起來，說：“你不要自己給自己扣帽子嗎？市委秘書長看問題不全麵，沒有大局觀，這說明什麼？這說明不稱職啊！”
說完，又“哈哈”大笑起來。然後，很嚴肅地說，你覺得自己怎麼樣？從各方麵綜合考慮，你不覺得自己是最合適的人選嗎？能勝任市委秘書長工作的人，對全市的工作是非常熟悉，目前，我非常需要這麼一個人當副手。
他說，當然，你也知道，如果，論資排輩，怎麼也輪不到你，所以，我要協調好各方麵的關係，選送你去中央黨校學習半年是其中之一，等你回來了，把你提上去，也就有了一個很好的說法。不過，我還是尊重你的意見，還是以工作為主，如果，有些工作確實放不下，走不開，我也不勉強。
話已至此，還有什麼工作放不下，走不開呢？歐陽忙說，我會處理好手頭上的工作。他當然去，傻瓜才不去！
但是，他哪知道，自己去中央黨校學習，張東方就有的理由，把伍國棟調上來填補他的位置了。半年後，不要他當副書記，張東方自然會找到不要他當的理由。
官場上的承諾，有時候隻是為了某種目的，目的達到了，原來的承諾完全可以當粉筆字，一擦而去。
張東方打電話給伍國棟，說你不要猶豫了，我已經為你鋪好路，我當了書記，一個月內，就會對市委常委們的分工進行調整，那時候，我就提出讓你當市委秘書長。這時候，伍國棟一點不懷疑張東方當不了大書記，聽他說話的口吻，似乎已經得到可靠消息，讓人容置疑。
說心裏話，伍國棟是不想當大市市委秘書長的。雖然，張東方承諾，那隻是過渡，很快就讓他當市委副書記。但是，他始終認為，張東方真要提拔自己，不必多此一舉，擱置到年底，直接把自己提到那個位置就是了，把一個大市常委、縣級市的市委書記提到那個位置，並不過分。反倒是拐了這麼一個彎，讓人家覺得太別有用心了。
不過，從荒島回來，伍國棟不想再和枝子苟合，不想再對不起王鳳霞，倒想離開是非之地的念頭。他想，離開南山市，就有可能脫擺枝子。
畢竟，在大市，他隻是一個常委，不可能像在南山市這樣，大權獨攬，不可能給予枝子生意上的關照。因此，從生意的角度考慮，枝子繼續呆在南山市，要比跟他去大市好許多，即使枝子去了大市，他也可以用各種理由拒絕給予關照。於是，他就失去利用價值。那麼，枝子對失去利用價值的人，應該不會太多留戀，甚至於，會重新尋找更有利用價值的人。
他一直認為，他們之間的苟合，是建立在互相利用的基礎上。
伍國棟對張東方，說：“我是不是可以提點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