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堆人在我病房裏倒顯得熱鬧,我心裏也是充滿暖意,沒想到平時在班上沉默寡言,拒人於千裏之外的脾氣也能讓他們對我關心。
或許又是因為我在班上年齡最大的原因吧,大家把我當哥看待。
一夥人嘮嗑了差不多兩個小時,其他同學才告別回家了,舒麗和陳俊不肯走,還說要等舒顏晚上來換班才行。
我問陳俊李玫有沒有去上學,他問我幹嘛問這個,不過說來也巧了,今天李玫的家人來給她轉學,說要去外地讀。
我沉默了,心想或許現在李玫都還沒脫離生命危險,這都因為我,要是那天晚上強行打車送她回去多好,說不定自己還能免去這一劫。
舒麗給我削水果,陳俊就陪我聊天,我詢問了一下,沒想到他們已經連續幾天這樣了,他們放學就來照顧我,上學和晚上都是舒顏。
陳俊低聲給我說,你小子康複了可得好好心疼心疼舒顏啊,這幾天她晚上從來沒回去睡過覺,你剛出事那天她眼睛都哭腫了。
我一聽他這麼說,心裏頓時就酸了,難怪舒顏的精神那麼差,這點我真的很感動。
舒麗也沒少操勞,給我辦理住院,等等一切醫院程序,還特意請了一天假,至於陳俊這小子,不逃課算好的了,這個不用上課的機會豈能放過?
平心而論,舒顏姐妹可能是性格原因,對誰都很熱情,又很會照顧關心朋友,這點是當今社會最為可貴的,這種朋友想交都難。
我是個幸運者,三生有幸的幸運者。
和他們聊天期間,我試著起了次床,發現自己竟然能走路,雖然慢了點兒,但生活起居沒問題。
於是我就讓陳俊他們回去,叫舒顏今晚上不用來了,安心的休息好,去上她的班,不能因為我破壞了她原本的生活。
但即使這樣打過招呼,晚上舒顏還是來了,她進屋時我連忙閉上眼睛假寐,想看看她這幾天是怎麼照顧我的。
我眯著眼觀察她的舉動,發現她進來看我睡著,腳步也放輕了,走到床前先伸出小手輕輕地摸了摸我的額頭,似乎在試探體溫。
隨後又坐在床前削水果、掃地,做完又坐回床前拖著腮幫子看著我。
我感覺不太適應,一下子裝不下去了,睜開眼就衝她笑了笑:“沒想到舒大警官也那麼有女人味兒。”
她“啊?”了一聲,小臉紅了,不過隨後白我一眼:“你還欠我兩萬五,怕你死了沒人還,別瞎想。”
這丫頭屬鴨子的,嘴永遠都那麼硬,我感覺很好笑,但卻不敢笑出來。
“說真的,我喜歡你。”不知道過了好久,我終於一本正經的把這幾個簡簡單單的字說出了口。
雖說我有自知之明,明白自己配不上舒顏,但我是個男人,是男人就不能嬌氣,不能拐彎抹角扭扭捏捏,我把自己心裏的想法表達出來了。
舒顏愣了,一時間我們兩個四目相對,彼此啞口無言。
我能看見她的臉上紅了,也不知為何,她眼眶又閃現出了淚花。
或許是心裏委屈,因為照顧我耽擱了她的上班時間,把她在莉總心頭的印象毀壞了。
我隻能這樣猜測。
也不知道我們就這樣看著對方多久後,舒顏才有反應了,她白了我一眼,托著兩腮把腦袋撇過去: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我把你當朋友,好心好意來照顧你,你竟然還打本大姐主意,哼,我走了。”
她還真沒開玩笑,撅著嘴就衝出屋子去了。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又一廂情願了?她竟然拒絕得如此直接,我感覺一股莫名的難受從心頭湧起。
我很失落,但不代表我對她的情意發生任何改變,這本來就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我給不了她任何東西,早說沒結果的。
正在胡思亂想,我的旁邊忽然有人說話:“癩蛤蟆口味兒還不輕啊,天鵝肉都敢打主意,切,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