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著手腕兒為自己取暖,在昏暗的雪地上往林雪兒家走,心頭多少有些激動,就好像回家一樣。想想也是,至少在這兒住過。
沒想到走到到林雪兒家門口,卻發現屋裏沒亮燈,整個無人村裏一片死寂,沒有一家燈火。
原本以為她們是鬼不需要開燈,可能就在裏麵,可當我敲門無數次,仍然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後,心頭有點擔憂起來,她們不過遇到危險了吧?
這時候一張紙條從門縫裏鑽了出來,剛開始還把我給下一跳,大半夜的又是這種無人村裏麵,氣氛異常恐怖,突然間飄出來一張白花花的紙條,讓人一時無法適應。
我下意識退開一步,從兜裏掏出手電照過去,發現紙條上有字跡,蹲下身皺著眉頭打量一遍,竟然是林雪兒寫給我的信。
大概內容是她們三個想回首一下生前美好的時光,想把之前未完成的旅遊夢給圓了,現已出發前往西藏,如果我來了,鑰匙去隔壁那女鄰居那兒拿。
原來是這樣,倒是讓我大吐一口氣,不過轉念一想,怎麼感覺自己身邊的朋友越來越少了,漸行漸遠樣子?
我看了看對麵那所木瓦房子,沒有亮燈,打著手電走到門口叫了幾聲,也沒人答應,就算睡覺了一不可能聽不見我喊,看來那女孩兒也不在家。
好艱難,在垂頭喪氣地往林雪兒家返回時,我心頭第一想出來這三個字。看來今晚得去街上找找有沒有營業的賓館。
大年初一這個特殊的日子,或許真沒有賓館開張,我的心情頓時又在很差的基礎上一落千丈,沒有爹媽的孩子都在流浪,看來這句話真不假。
可惜,老子這輩子成了這副窘樣,當初在學校上課的時候,記得我不是這個樣子,也沒曾想過人生會發生那麼大的變故。
這場變故從我失去父母的那一天就開始了,仔細想想還真是這麼回事兒,從龍虎山回到家,再到現在,我沒有高高興興的度過一天好日子。
晚上十點了,所有人都在家裏和親人烤著爐子,或者吃著熱騰騰的大魚大肉,街上下著雪,唯獨我這個孤影像一隻遊魂一般漫無目的地往前行走。
我找遍了大街小巷,沒有一家賓館開門,就連夜宵攤子,也早早回去享受大年初一的娛樂去了,我該怎麼辦?
打開手機音樂,一首許巍的《旅行》毫無征兆地播了出來,我聽著這首歌,慢慢往城南的一所小公園走,或許在那兒能找到一個不算冷的地方過夜,我可以生堆火……
自父母離去的那次我哭過之後,這次是我第二次熱淚盈眶,算不上哭吧,不過心裏真的很想哭,可惜我是個男人,男人怎麼可以輕易流失眼淚呢?
這首歌確實能令人感受到其中的傷感,尤其是像我這樣生活在一場旅行中的人,更能產生內心的共鳴。
毫無疑問的,我走到公園一段尚未開發完的地界,這兒是一條河,河邊有一片葉子凋零的柳樹林。
“嘩嘩”流水聲伴隨著冬風,顯得格外荒涼,地上的積雪也蠻深的,不過沒關係,我清理一下,靠在柳樹上能將就一夜。
明天還得去找車往陝西進發,不能再漂流了,又不是沒在野外睡過覺。
我弄了幾根柳條把地上積雪清理幹淨,又在周圍撿了一些報紙墊在地上。試了幾次,這些柳條點不燃,水分太多。
索性不管那麼多了,靠在柳樹上懶得再去找柴,因為我知道,就算找也找不到,畢竟是公園,不定時清理的。
點燃一支煙深吸一口,心頭總算舒服一點點,天氣真的冷得讓我渾身發抖,但抽一口煙,似乎把寒冷都給我卻了似的。
我拿手機出來嚐試撥打李芸的號碼,打了無數次都通了,可惜無人接聽。或許她現在已經快到家了吧,為什麼不接我電話,難得被人挾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