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正如水之於魚(1 / 2)

蘇幕與第一次沒有親自出馬,當然不會什麼都沒有準備。他每次從嫦靖塔回來必然記錄下值得一記的機關。黎陌夜璞一隊臨行前,他將以往所記整理成不薄的一小冊,抄了一份,讓他們帶上。

路上,夜璞騎在馬上,將那冊子拿在手裏細細看著,一會輕笑一會蹙眉,沒留意自己已經落在隊伍最後。走在前麵的黎陌忽然調轉馬頭,走在夜璞身邊,劈手將那冊子奪過來,一邊說:“你們女孩子心細,以往這些機關又粗又笨的,交給男人們好了。”他將冊子揣進懷中,又說,“我們還是保護得了女孩子的。”黎陌說完,馬上用雙腿輕輕夾了夾馬肚子,提速趕上隊伍。

夜璞是南方人,心思的的確確非常細膩,她甚至注意到黎陌說的“我們”這兩個字之間,有一個令人不易查覺的空隙——他本來要說的隻是“我”麼!

夜璞也趕上去,衝黎陌道:“誰是女孩子啊。”

對於黎陌說的話,夜璞一時半會還有點反應不過味來,但也沒有多想。畢竟她們這些習武出身的女子,平時也都是把自己當男子一樣對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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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幕與引唐韻禮到一間寬敞的屋子裏,就轉身出去,不一會端來一碗湯藥,道:“你體內毒素還沒有消除,我給你煎了藥……”他俊美的臉上浮起一抹人妻一樣溫柔的笑容,托著碗沿的手指修長而白皙,骨節分明。

唐韻禮有點慌了。她原本是想要試著放開以前對“蘇幕與”的愧疚和執著,和眼前這個“他”重新擁有一段新的回憶。這樣,倘若橫跨千年的兩個蘇幕與的重合隻是一個純粹的巧合,她不會對不起誰。

可是這個蘇幕與,似乎從一開始就對她好的過分。

還是,還是他和寧卿承一樣濫情?對所有人的暖到骨頭縫裏?

唐韻禮這樣想著,可是雙手已經不受控製自己接過藥來,還乖乖地喝了起來。

“好苦!不過謝謝。”唐韻禮笑嘻嘻的。可是在心裏她已經快哭出來了:怎麼辦?完全忍不住啊!我怎麼能這麼沒骨氣啊!

對他,她好像完全沒辦法拒絕……

“今天除了我,還有一個人想見你。你稍微坐一會,我帶他來。”他說完便轉身離開。

唐韻禮癡癡傻傻的說:“好……謝謝……”

蘇幕與回頭,勾起唇角笑了一笑,輕輕說:“不客氣。”

眼見蘇幕與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回廊盡頭,唐韻禮才露出一臉癡漢一般的笑容。她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傻笑半天,忽然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在她因為蘇幕與而一團混亂的腦海裏,忽然出現一個畫麵:那個雨天夜璞拱手上前對蘇幕與說……說閣主,強闖澤畔閣的正是這女子,您叫我殺了她……什麼的……那天雨太大了,她聽不太清,但是夜璞說的那句“閣主”,她絕對沒有聽錯……!

所以她潛意識裏才一直覺得蘇幕與是個位高祿厚權高勢大的形象。而現在這個位高祿厚權高勢大的人給自己端藥跑腿!

唐韻禮猛地從椅子上蹦起來,開始在屋裏不安地踱來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