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小院。
月亮雖然沒有了十五,十六的圓滿,卻還能讓人清楚的見到十尺距離。
一張四方的檀木桌子,四把樸實的檀木椅子,落寞的等待著要來的人。
孟慶良和畢宇清正靜靜的等待著要來的客人,等人原本是件痛苦的事情,但兩人今天的神色卻絲毫沒有焦急,沒有不耐煩,他們知道,今晚過後,首華就會風雲卷起。
林浩軒帶著戢南天踏進孟家小院的時候,孟慶良的眼睛亮起,像是喝了蜜糖般的陶醉,但臉上卻帶著平靜,踏前半步,淡淡的說:“岐少,許久不見,身上盡現王者風範,看來岐少已經沾染了這首華的不少王氣。”
林浩軒見到孟慶良雖然談笑自如,但神色之中卻隱藏著拘謹,心裏微微詫異,臉上卻笑得燦爛至極,道:“孟部長過獎了,林浩軒一介小子,怎敢稱王呢?”
孟慶良點點頭,顯然很滿意林浩軒的回答,隨即瞄了眼戢南天,閱人無數的他自然看得出戢南天的鋒芒內斂,不由暗歎,林浩軒聰慧過人,身邊人才濟濟,何愁大事不成?
林浩軒在孟慶良的示意之下,自己走到檀木桌子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慢的喝著。
時間已經過了八點。
王勁波和張勇都還沒有來,孟慶良眼裏閃過絲怒色,隨即恢複平靜,淡淡的看著院門外。
十分鍾之後,孟家小院門外停下一部最新款的黑色林肯,黑色林肯車門打開,先走出兩個年輕人,神情都帶著不可一世之色。
後麵又下來一個高傲的年輕人,金絲邊框的眼鏡掩飾不住他冷傲眼神,一身黑色的西裝襯托著他結實修長的身材,左手腕戴著價值八萬美金的江詩丹頓,在前麵兩個年輕人的引領之下,向孟家院內走去。
“王堂主,真是賞臉,百忙之中抽空來赴宴。”孟慶良眼神閃爍,臉上帶著幾分生硬的笑容:“這讓孟慶良著實受寵若驚啊。”
林浩軒奇怪的望望孟慶良,他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謙卑了?完全跟昔日的孟慶良不同啊?
王勁波卻沒有絲毫詫異,習慣了眾人恭敬的態度,見到孟慶良的客套話,禮貌的點點頭。
孟慶良雖然高居要職,但在他王勁波眼裏,沒有什麼了不起,如果不是老頭子袁明洋過些日子就退休,如果葬花堂不是八月十六出了事情,需要他孟慶良高抬貴手,他還不想來這裏赴宴呢。
心念轉動之際,王勁波硬生生的擠出幾句客氣話來,語氣平淡的道:“是王勁波讓孟部長久等,實在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四個字說出來卻絲毫沒有誠意,因為他的臉上絲毫沒有愧疚之色。
孟慶良臉色微變之後,平靜的說:“沒事,王堂主能夠前來已經是天大的麵子了。”
王勁波再次禮貌的點點頭,隨即走到檀木桌子旁邊,身後的兩位年輕人立刻為他拉開檀木椅子,讓王勁波坐下,隨後肅手站在他的後麵,隨時準備為他服務,甚至準備為他去死。
孟慶良冷笑的看著王勁波十足的架子,補充一句:“王堂主可以和岐少好好親近,親近,大家都是年輕人,應該很談得來。”
林浩軒微微點頭,淡淡的說:“王堂主好,久仰了。”
王勁波沒有說話,甚至沒有點頭,因為他覺得林浩軒不夠資格,隨即冷冷的望著對麵的林浩軒,雖然知道盯著人看是件不禮貌的事情,但於他王勁波來說,禮貌是給有實力的人。
掃視了樸實無華的林浩軒幾眼,不屑的揚起了蔑視的笑容,原來這小子就是林浩軒,就是首華新冒起的囂張小子,就是殺了李虎他們的林浩軒,不過,他也跳不了幾天了,捏死他跟捏死隻螞蟻差不多。
王勁波的眼光像是刀子,盯在人身上宛如在挖肉,一般很難讓人承受,但林浩軒卻還是麵帶微笑,安然自若,完全不在乎,自顧自的喝著濃香的茶。
王勁波的眼光偶爾掃視過林浩軒身後的戢南天,王勁波閱人精準,眼前這位年輕人寒氣人,武功也顯然有很深的火候,絕不會是道上的無名之輩,但他卻偏偏從未聽說過這個人的名字,王勁波心裏雖奇怪,表麵卻不動聲色。
“想不到王堂主和岐少已經先到了。”張勇爽朗的聲音從院門口傳了過來:“張某實在汗顏,待會一定自罰三杯,以示我張勇的誠意。”
孟慶良對張勇的印象自然勝過了王勁波,踏上兩步,笑著說:“張幫主恐怕是故意來遲,是想要騙酒喝吧?”
孟慶良是個老道之人,兩句話就輕描淡寫的幫張勇掩飾了遲到,張勇自然知道,哈哈笑著,大步踏入進來。
林浩軒向張勇望去,今天的張勇衣衫華麗,脖子上還掛著一條拇指般大小的金項鏈,走起路來左右擺晃,讓人覺得十足是個爆發戶,身後的楊耀反而一身淡雅唐裝,因此更加襯托出張勇的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