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部警車呼嘯而去,正如它們呼嘯而來,沒有什麼不同,但是廣場的態勢卻發生了改變。
沒有槍支在手的紅狼幫幫眾,在近千人的葬花堂徒眾的包圍之下,顯得十分渺小。
死寂!
“殺!”張勇亮出把短刀,怒吼起來。
瞬間,整個花苑廣場沸騰起來,千餘人的混戰就這樣拉開了帷幕。
刀聲,慘叫聲,怒吼聲此起彼伏,鮮血濺射,肢體零落,讓人的心裏莫名的顫抖,隨後因畏懼產生的瘋狂讓大家都紅著眼睛拚殺起來,誰都知道,此時怕死隻會讓自己死的更快。
沒羽手裏握著割肉刀,護在張勇前麵,一步一步的為張勇殺出血路,割肉刀閃過之處,都有葬花堂幫眾倒下,遇見人數眾多的時候,左手就會灑出鋼針,每枚鋼針都精確的射進對方的喉嚨。
張勇微胖的身軀在生死關頭也顯得異常靈活,像是條泥鰍般的滑動,右手的短刀總能砍翻幾個側邊攻擊來的葬花堂幫眾,完全不像是個養尊處優的紅狼幫幫主。
林浩軒已經被綁上了紅狼幫的的破船,隻能搶過兩把砍刀跟在張勇身邊拚殺起來,林浩軒的刀法雖然沒有沒羽的淩厲,但對付葬花堂幫眾卻是遊刃有餘。
麵對葬花堂的蜂擁攻擊,林浩軒砍刀劈出,沒有見血封喉或者一招致命,刀刀都把葬花堂幫眾劈成重傷或者刺成重殘,讓他們癱在地上哀嚎的阻擋著後麵的幫眾。
十幾分鍾之後,紅狼幫兩百餘人已經死傷過半,張勇他們也漸漸逼近花苑廣場的通道,再前行十幾米,張勇他們就可以順利逃遁,丁朽木似乎看穿他們要從通道逃去的意圖,冷笑幾聲,親自帶上兩百餘人壓了上去,堵住漸漸薄弱的缺口。
沒羽像是個死亡使者,所到之處都是葬花堂幫眾的噩夢開始,丁朽木壓上去的兩百餘人沒有幾分鍾,就倒下了二十幾具屍體。
丁朽木臉上掛不住了,也忘記了自己是指揮者,拿起砍刀就往沒羽衝去,中間有幾個紅狼幫幫眾出刀阻攔,被丁朽木眼睛都不眨的劈翻在地。
片刻之後,丁朽木終於對上了沒羽。
兩人對視了幾眼,二話不說,砍刀和割肉刀幾乎同時劈出。
‘鐺’的一聲,清脆響亮,完全蓋住了殺喊聲,並讓整個花苑廣場暫時安靜下來,完好的,受傷的,沒有死去的人都停下手中的攻勢,眼勾勾的看著兩大高手決戰。
張勇和林浩軒也停了下來,想要看看沒羽能否砍翻葬花堂的為首者。
又是‘鐺’的一聲,沒羽和丁朽木又對擋了一刀,雙方都退後了兩步,彼此的虎口都隱隱生痛,眼裏不由流出驚詫,想不到對方強悍到這種地步。
連續兩個交鋒,沒羽和丁朽木都不分勝負,按照常理,沒羽今晚已經血戰多場,氣力已經消耗了不少,丁朽木則是以逸待勞,因此拚殺下去,沒羽難免後繼無力,最終落敗。
但林浩軒卻有種感覺,沒羽會贏得這場對決。
丁朽木隨意的踏前半步,手裏的砍刀沉穩有力,隨時準備待發。
沒羽麵無表情,像是看幼驢般的盯著丁朽木。
丁朽木變得不自在,右手微沉,灌滿了全部力量,砍刀劃了個弧形,華麗卻實用的向沒羽衝殺過去,丁朽木的手又白又細,就像是女人的手,他劈出砍刀的手勢柔和優美,就好像在雕刻,雕刻一朵很嬌嫩脆弱的小花。
無論多麼強悍霸道的人,在他的手下,都會變得像花一樣嬌嫩脆弱。
這是全力以赴的最後一招,這招過後,立刻可以分出勝負。
丁朽木對自己的力道一向充滿信心,七歲的時候他就能夠用斧頭把直徑半米的槐樹劈倒,八歲的時候,就能夠用尖刀刺穿老虎的脖子。
沒羽的眼神還是異常的平靜,似乎完全沒有感受到丁朽木淩厲的殺氣。
丁朽木出手看似並不快,暗地卻凶猛,像是一道很柔和的光,等你看見它時,它已經到了,可是這一次他的砍刀還沒有到,沒羽的割肉刀已經輕輕的遞出,從丁朽木的刀光中刺了進去。
刀光瞬間停止,丁朽木的笑容也停滯,沒羽的割肉刀藝術般的點在丁朽木的刀刃之上,所有的力量都灌注在兩刀相交的一點,滋滋作響的摩擦著。
丁朽木拚盡全力攻擊的砍刀竟然被沒羽的割肉刀擋住了,他感覺憤怒,感覺痛苦。
對於常年考究刀功的沒羽來說,骨肉之間的縫隙就是割肉刀展現的空間,這個縫隙,這個空間,宛如任何對戰中一閃而過的機會,於是,沒羽的割肉刀繞過砍刀,刺向丁朽木。
刀光一閃,鮮血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