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曲黎連問都沒有問,直接亮出砍刀,急急的斬向灰衣中年人,灰衣中年人移動身形,躲開費曲黎的攻擊,但並沒有反擊,隻是用冷冷的眼神盯著費曲黎。
費曲黎攻擊未得手,立刻止住了身形,他不是個蠢人,如果自己不平靜起來,揮出自己應有的武術水平,今晚是無論如何都逃不了命的。
灰衣中年人也沒動,眼神依舊冰冷。
殘月像一塊失去了光澤的鵝卵石,拋在天邊。
月光照在費曲黎手裏的刀上,刀光仍然晶瑩明亮,刀上沒有血,費曲黎蒼白的臉上也沒有血色,因為他的血氣全都灌注在右手的砍刀,他要雷霆一擊。
費曲黎怒吼一聲,踏前幾步,異術中的最厲害的招式‘破血’卷著刀風淩厲的向灰衣中年人攻去,雖然隻是一招,但這招裏麵已經包含了四十九種變化,宛如攻出四十九刀,刀刀要害。
中年人微微驚訝,隨即揚起不相配的笑容。
然而,結果讓費曲黎微微失望,灰衣中年人隻是退後幾步,避過他的攻勢,並沒有現象中的人頭落地,身異處,甚至連灰衣中年人的衣角都不沾到。
費曲黎感受到灰衣中年人的厲害,沒再進攻,趁著占上先機之際,返身想要跳進湖泊逃走,逃命,是他見到屬下無聲無息死亡之後最大的心願,今晚不求殺了林浩軒,隻求自保。
費曲黎剛剛靠近湖泊,眼睛立刻銅鑼般的瞪了起來,止不住的後退,心裏還無比的恐懼,連砍刀都微微顫抖,因為他見到了一個鬼,準確的說,是剛剛死去不久的灰衣人。
被林浩軒用木殼擊殺的灰衣人正一步一步的向他逼近,眼睛凸出,臉色慘白,胸口的鮮血染紅著整件灰衣,他走的很僵硬,但終究還是在走路。
一個死人走動的時候總是讓人感覺到恐懼,畢竟他在做自己不該做的事情。
費曲黎慢慢的退後,完全忘記身後的灰衣中年人,恐懼的問:“穀子楊,你還活著?”
灰衣人身上傳來冰冷的聲音,道:“我活著,所以,你要死了!”
費曲黎怒吼起來:“混蛋,你不是穀子楊!”隨即砍刀劈向灰衣人,用盡全力的劈去,砍刀很輕易的劈在灰衣人身上,一絲黯淡的鮮血從他身上流了出來。
費曲黎微微一愣,難道真是穀子楊?
在這瞬間,一把銀亮的鋼槍已經劃過他的手腕。
刀光閃過,手腕落地!
費曲黎慘叫一聲,連連退後幾步,痛疼和驚恐交織的看著灰衣人。
灰衣人漸漸的倒下,另外一個年輕人從他身後呈現出來。
年輕人麵無表情,右手沉穩的握著刀,銀亮的鋼槍。
費曲黎借著痛疼的眼淚都留了下來,眼淚不停地在流。
他從來也沒有流過這麼多眼淚,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流淚。
他隻覺得說不出的孤獨,說不出的恐懼。
這世界仿佛忽然就已變成空的,天地間仿佛已隻剩下他一個人。
費曲黎歇斯底裏的喊了起來,沒有向炎鐸撲去,而是轉身殺向破天,左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握著把短刀,拚著全力使出‘破血’,但這次沒有生出四十九種變法。
一種都沒有,破天已經捏住他的左手腕,力氣一寸一寸的增加,宛如鈍刀子般的眼睛割人,費曲黎用盡全力,把腦袋向破天撞去,可他忘記了破天還有隻空閑的手。
當破天扣住費曲黎喉嚨的時候,費曲黎已經感受不到空氣的清新,連殘月都變得模糊起來,他眼前出現了茉莉,馬尼拉,他甚至後悔自己怎麼踏上天朝之地。
炎鐸輕輕的歎了一句:“岐少要活的!”隨即補充:“當然,殘的也不要緊。”
破天冰冷一笑,右手用力,‘哢嚓’輕響,費曲黎手腕活活被捏碎。
漆黑的夜空,一輪彎月孤獨的懸掛其上,淡淡的清冷月光灑落大地。
黃醫生他們幫郭婷婷取出子彈,幫林浩軒上好金創藥,已經是深夜兩點。
黃醫生他們見到林浩軒的手臂的傷口,差點不忍心看了,三刀六洞,所幸林浩軒下手有分寸,沒有傷成大動脈,否則這條手臂就要廢了,即使如此,也要休養上幾個月方能運轉自如。
林浩軒為了保持清醒,處理傷口和上藥的時候都沒有加麻醉,還跟黃醫生他們談笑風生,讓這些見多病人死去活來的醫生由衷的歎服:真是漢子,鐵血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