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軒握著酒杯,把杯中的醇酒倒進湖裏,平靜的說:“是的!兩敗俱傷,但你必定會死!”
杜學忠像是被人扇了兩巴掌,嘴角的笑容瞬間停滯了!
林浩軒指著周圍的百餘名死士,冷冷的說:“他們都是岐門的死士,他們隨時準備犧牲,難道你不知道嗎?岐門死士手裏的刀,不見鮮血誓不還嗎?”
杜學忠的臉陰沉的像是雨夜,環看四周,恨恨的說:“難道他們真的不怕死?”
所有的杜家高手都覺得杜學忠純粹白問,岐門死士湧出到現在,毫無動靜,就表明他們的訓練有素,紀律嚴明,還有堅強的意誌,不然誰能在水裏埋伏那麼久呢?
林浩軒把酒杯丟在桌子上,淡淡的說:“你可以殺了他們衝出去,但你絕對休想走出去!”
杜學忠雙手握成拳頭,‘格格’作響,他止不住的望望退路,那是求生的欲望!但現在卻被岐門堵得死死的,止不住的憤怒起來,吼道:“林浩軒,你真要魚死網破嗎?”
“魚死不一定網破!”林浩軒糾正著杜學忠,緩緩的說:“我現在給你兩條路,要麼你們用槍跟岐門男兒的弩箭拚個你死我活。
要麼你帶著他們挑選任何退路殺出去!隻要你們能夠殺出去包圍圈,生者,我林浩軒親自護送你們離去,死者,岐門風光葬之!”
杜學忠陷入矛盾之中,前者短槍在手,底氣十足,但卻是毫無生還機會;後者雖然有活路,但必定是艱苦血戰,九死一生,何況放下有力的短槍有點愚蠢!他不由又看看來路,就那十幾米,卻顯得如此漫長凶險!
林浩軒忽然感覺到杜家的高手們比起杜學忠都值得尊重,起碼在他心目中是敬佩的,因為他們從死了十幾名同伴到湧現出岐門死士之後,望都沒望來路!
風靜水平月落星沉,燈光卻更亮了,在秋夜的寒冷中,隻有燈光是最亮最溫暖的。
因為它在燃燒著自己。它不惜燃燒自己來照亮別人。
人也一樣,雪中送炭沒有什麼了不起,可貴的是雪中共患難。
祁殤就是這樣的人!
正當杜學忠感覺到絕望的時候,冷月刀祁殤走了出來,走的很平靜,很淡然!
他好像根本不知道這裏將會成為血流成河的戰場,好像根本不知道這裏有百餘人隨時準備拚命。
林浩軒止不住的笑了,他欣賞這個人,更欣賞這個人的冷靜和鎮定。
這點他並不想掩飾。
冷月刀祁殤很快走到前麵,麵對著林浩軒,聲音也同樣鎮定:“現在我是不是可以走?”
這世界上有很多人,麵對失敗麵對困境的時候,都會把所有的錯誤推給自己怨恨的同伴。
杜學忠就是這種人,他一向覺得自己在杜家,除了杜老爺子幾位當家之人,自己的地位就最高最不可侵犯了,想不到杜家聘請的祁殤卻不聽自己指揮,這讓他著實不爽!
所以,聽到祁殤的話,杜學忠臉上的表情突然僵硬,從骨子裏麵恨起了祁殤,他覺得今晚麵臨的困境以及慘死三冀庭園的高手,還有自己都可能死去,都是因為祁殤的假高尚假仁義,不殺林浩軒而導致的!
林浩軒點點頭,微笑著:“回去的路途遙遠,我隻希望你小心些走,莫要迷了路。”
冷月刀祁殤的嘴角仿佛也露出一絲笑意:“我走路一向很小心的。”
林浩軒摸摸鼻子,意味深長的說:“或許不用三個月,我就可以去南方找你了!”
祁殤微微點頭,平靜的回答著:“放心,我的冷月刀必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林浩軒已經注意到祁殤的左手一直都藏在身後,一直都沒有伸出來過,像是從來沒有長過左手似的,林浩軒心裏清楚,那裏必定是祁殤引以為傲的鋒利冷月刀。
林浩軒揮手,岐門死士讓開不到半米的通道,雖然狹隘,但誰都清楚,那就是活路!
祁殤沒有舉步走去,而是轉頭望著林浩軒,淡淡的說:“但現在我還想帶一個人走。”
林浩軒的嘴角依舊掛著笑容,眼睛盯著祁殤的左手,過了很久,才慢慢的問出一個字:“誰?”
祁殤看著杜學忠,杜學忠原本僵硬憤怒灰青的老臉,瞬間鬆弛下來而且又有了生氣。
林浩軒沉吟著:“你是來殺人的,還是來救人的?”
祁殤的目光很平靜,像是沒有漣漪的湖水,緩緩的說:“我要殺的人本來是你,但現在你還活著,所以你欠我的,我卻欠杜家的。”
祁殤不合邏輯的理由說的底氣十足,似乎林浩軒原本就會死在他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