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軒走出十幾米之後,停住了腳步,清晰聲音傳到黃梓源的耳邊:“事因我而起,自然因我而滅,即使沒有這個條件,我也會把尤刹滅了!”
這場風雨,把兩個人變成了風雨同路。
夜深人靜,草原的風猛烈的敲擊著窗戶,雨水宛如利箭射在泥土牆壁,各種聲音混合交織巨響,都昭告著這並不是一個適合安寢的夜晚。
林浩軒坐在桌子旁邊始終沒有出聲,他在沉思如何消滅尤刹,玉玲瓏立在他的身後,用黃梓源給的草藥敷著傷口,黑刹刀的鋒利把皮肉像是豆腐般的劃了個口子,稍微挪動就容易痛疼,所以草藥拍上去的時候,林浩軒還是皺了下眉頭。
溫柔的玉玲瓏停滯了動作,輕輕的問:“痛嗎?”
林浩軒搖著頭,寬慰著她說:“沒事,三刀六洞都忍的過去,何況這點痛疼?”
雖然林浩軒說的輕描淡寫,但玉玲瓏的動作還是變得更加溫柔,包紮完之後又拉起林浩軒的左臂察看,昔日的三刀六洞在內勁調息之下恢複的很快,傷口已經結成了淡紅的疤痕。
玉玲瓏輕輕歎息,把剩下的草藥敷在左臂,憐惜的說:“岐少,答應玉玲瓏,以後照顧好自己!”
林浩軒感受到她的情意,揚起頭,心不在焉的點點頭。
玉玲瓏從林浩軒的目光中感覺到一絲心事,淡淡的問:“岐少,你有心事?關於黃梓源?”
林浩軒微微一笑,也不隱瞞,緩緩的道:“黃梓源答應把東西給我,當然也有條件,就是讓我把尤刹殺了,我剛才一直在想著怎麼滅了尤刹鐵騎呢!”
玉玲瓏的眉頭輕輕皺起,有點擔憂的說:“尤刹的強悍眾所周知,何況身邊還有千餘尤刹鐵騎,以我們幾個的血肉之軀怎麼麵對弓箭長刀,黃梓源的條件是否過於苛刻了?”
林浩軒伸手把燈調亮,手指敲打著桌麵,道:“不苛刻,瀾鄉寨的村民為了救出我們,已經把尤刹鐵騎的麵子掃落在地。
何況我們欠了放牧營帳的血債,以尤刹的為人,如果不踏平瀾鄉寨,他怎麼樹立自己的威信?”
“瀾鄉寨人救了我們,我們也應該幫他們消弭隱患!”
玉玲瓏點點頭,似乎已經明白了林浩軒的意思,眼裏閃過一絲難於覺察的東西。
此時,黃珺正在賭氣。賭氣的原因很簡單,她想要知道黃梓源和林浩軒的談話內容,兩人出去片刻,不知道談些什麼,回來之後不僅沒有劍拔弩張的緊張局麵,反而都帶著笑容,她實在好奇,所以一再追問姐姐。
但黃梓源始終閉口不談,隻是拍拍黃珺的肩膀,歎息著說:“有些事,你不懂!”
黃珺望了幾眼姐姐,然後很不滿的嘟起嘴巴,用習慣的動作摔門出去。。。
黃梓源無奈的搖搖頭,這丫頭的性格跟自己一樣倔強,都是自己太寵她了,換成其它事情或許會因為心軟告訴她,但今晚的事情卻是堅決不能說出來,因為那樣就等於害了她。
黃珺撐著雨傘走了十幾米,泄性的吼叫了兩聲,吹來的雨風也讓她漸漸冷靜起來。
她心裏也想明白了,姐姐和林浩軒他們相談的肯定是極其重要的事情,出於對自己的安全考慮所以無法告知自己,想到這裏,黃珺的心情似乎好多了,也對自己的任性有了愧疚之感。
‘哎呀,哎喲喲!’
旁邊的雜物房傳來幾聲低低的呻吟,帶著幾分淒厲,黃珺知道那是關押羅鳳揚的地方,雖然對他沒有什麼興趣,但聽到他在如此夜深人靜還出??,止不住的上前查看個究竟。
黃珺剛剛走到門口,裏麵的動靜似乎變得更大了,還伴隨著腦袋撞牆的聲音,“痛死我了,痛死我了,誰能救救我啊!”
羅鳳揚哀嚎聲不斷的傳來,黃珺不耐煩的打開木門,摸到雜物房的電源開關,‘啪’的一聲亮起了燈泡。
隨著燈光亮起,羅鳳揚的動作也停止了,臉上閃過一絲笑意,隨即恢複成可憐兮兮的樣子。
雨傘垂到地上滴落著水,黃珺踏前幾步,望著被綁得像是個圓粽子的羅鳳揚,他滿頭鮮血,身上混合著塵土雨水,頭被血跡粘到眼睛上麵,正用極其哀憐的眼神看著自己。
“你究竟在幹嗎?三更半夜的嚎叫什麼?”黃珺對羅鳳揚沒有什麼仇恨,但也沒有什麼好印象:“你是不是想要把其他人吵醒,要讓他們殺了你?”
羅鳳揚猛力的搖著頭,不斷的哀求著說:“姑娘,我知道你是個好人,否則也不會給我酒喝,給我饅頭吃了。
我不是想嚎叫,而是被繩子綁得血液不通,全身又被淋濕,整個人難受啊,就像是悶在鐵鍋裏麵的感覺,我唯有撞牆來減低痛苦,求求你,幫我把繩子稍微鬆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