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學忠停止了喝酒,咬著雞腿,眼睛微微紅,向尤刹埋怨說:“尤刹,你應該把瀾鄉寨踏平,把林浩軒那小子的狂妄腦袋扭下來,而不是去查早已經溜掉的敵人!”
尤刹神色巨變,他最恨有人挑戰他的權威,聲音也變得冷漠起來:“杜管家,你難道沒有見到尤刹鐵騎猛烈衝擊瀾鄉寨嗎?
難道不知道我為你們損失了多少人嗎?更何況,瀾鄉寨隨時都可以踏平,尤刹寨被人燒了,我以後怎麼在欽原上混?”
杜學忠絲毫不理會尤刹的冰冷,不依不饒的質問道:“林浩軒他們已經是強弩之末,傷亡過半,我們隻要再來兩輪衝鋒,就可以攻破寨門,血洗瀾鄉寨,難道不是嗎?”
尤刹奸笑幾聲,語氣飽含不屑,冷冷的說:“是啊,強弩之末,那當時杜管家幹嗎不帶青幫弟子衝鋒呢?幹嗎在回來的路上還被林浩軒擊殺近百人呢?
是林浩軒太強還是你們太無能啊?”
這幾句話戳到了杜學忠的痛處,他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猛然重拍桌子站起來,氣急敗壞的說:“尤刹,你說什麼風涼話?收人錢財替人消災,如果我們青幫弟子出戰,還要給你們兩個億幹什麼嗎?”
尤刹恢複了平靜,臉上甚至起了笑容,似乎很享受
杜學忠的暴跳如雷,淡淡的回答:“放心,我收了你們的錢就必定會為你們擺平林浩軒,等我們休整幾天,等大雨過後,我們照樣可以屠平瀾鄉寨!”
杜學忠努力的平息怒氣,重重的哼了聲:“希望真如你所說!”
“不相信就滾蛋!別人怕你們青幫!”尤刹又往喉嚨灌了半碗酒,蠻橫無理的說:“在老子眼裏什麼都不是!”
杜學忠想要火,但也知道純粹讓自己添堵,於是重新坐下,埋頭喝著悶酒。
傾盆大雨,夜黑如墨。
老天不僅帶來了雨水,也帶來了冰冷的寒氣。
這樣的天氣於任何人來說,溫暖和休息是最向往的事情。
折騰整晚的尤刹寨終於安靜起來,燈火不斷的熄滅,僅剩下一些昏黃的路燈。
激戰半天的欽原凶徒回來之後又四處搜尋,人人都累得精疲力竭,倒在床上就呼呼大睡,即使轟隆隆的響雷也無法把他們驚醒,何況被窩中的溫暖是那麼的讓人愜意。
今晚輪到放哨的守衛,一邊漫不經心的巡視陰暗角落,一邊埋怨著自己命苦值班,但沒有任何人會認為尤刹大本營會受到襲擊,因為今晚的天氣實在太惡劣了。
他們完全沒有現,不遠處幾十雙眼睛正死死的盯著他們。
林浩軒輕輕揮手,戢南天等人立刻向守衛們摸了過去。
一些守衛卷縮在沒有雨水的角落吸煙取暖,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十數條人影從黑暗死角竄了出來。
守衛們聽到動靜習慣性的抬頭,見到戢南天等人,還沒來記得呼喊便已經倒了下去。
他們死的無聲無息!
還有一個活著,但他的喉嚨被喬永魁扣住,然後拖到林浩軒麵前。
林浩軒蹲了下去,抹去臉上的雨水,淡淡的說:“尤刹住哪裏?”
活著的守衛看清楚是林浩軒等人後,眼睛透射出難於置信,顫抖著說:“中間最大的蒙古包!”
林浩軒站了起來,轉身離去,喬永魁的鐮刀瞬間刺進守衛的喉嚨。
黃梓源摸摸冰冷的臉,她到現在還沒有完全接受自己已經偷襲尤刹寨的事實!
三十位瀾鄉寨人依照著林浩軒的吩咐,很快就把守了尤刹大本營的各個製高點,並把自己隱藏在黑暗中,手裏握著弓箭,身邊放著五個箭筒,每個箭筒四十支箭。
而林浩軒則帶著黃梓源等人直接向尤刹居住的蒙古包走去,還走得光明正大,理直氣壯,經過一些路口遇見幾位警惕盡職的守衛,完全不給他們盤問的機會就用利箭射進他們的胸膛。
大雨掩蓋著一切聲音,包括淒厲的慘叫。
林浩軒他們終於逼迫近了尤刹營帳,這裏有十幾個守衛,都是尤刹的親信,反應自然也比較敏捷,還沒等林浩軒他們靠近,已經有一個人踏前幾步,大喝一聲:“你們什麼人?”
林浩軒抹去臉上的雨水,淡淡的說:“要命的人!”
尤刹的守衛同時調亮了燈光,赫然見到林浩軒他們,臉上露出震驚之色,隨後伸手往腰上摸去,早已經準備好的‘十八娘子軍’瞬間放出了奪命的利箭,精準的刺進他們的??膛。
十幾聲慘叫響起,十幾處血花濺起,融合著雨水緩緩流淌。
遠處閃過幾個身影,那是尤刹隱藏在暗中的哨兵,他們顯然見到深夜有人來襲,忙拿出尖銳的口哨準備吹響,黃梓源眼疾手快,以獨門的手法連續出四箭,箭破雨空,四聲慘叫響起,隨即又恢複了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