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林浩軒敷衍的向他們點點頭,唯有野狼般的家夥讓他生出興趣。
甄民指著尾端中年人,皺起眉頭道:“他叫易榮天,五年前移民到羅馬,是華青街的主事人,手底下有三十來號兄弟,隻是這小子過於好戰,每天天不是跟印度佬開戰,就是砸費率人的場!
讓我著實操心,有時恨不得趕他出去!”
林浩軒輕輕搖晃著紅酒,以上位者的姿勢綻放出應有的老練,他的目光有意無意的掃過易榮天,意味深長的笑道:“甄爺,兄弟多些血性絕不是壞事,起碼在你遭受到危難的時候,有人替你衝鋒陷陣,而不是跑路!”
甄民嘴角微微翹起,內斂精光的教導:“年輕人,現在的社會不像以前了,或許八九十年代用拳頭可能打出半片天地,但那個時代早已成為曆史,現在沒錢沒背景在社會上打打殺殺,掉腦袋容易,出人頭地難啊!”
林浩軒叼進半片鮑魚咀嚼著,這點倒是很讚成甄民所說,現在年輕的混混們想要憑著砍刀衝殺出天下,確實有點天方夜譚,能從根深蒂固的江湖大佬指縫中,撿點殘羹剩飯不用偷雞摸狗而達到溫飽就很有能耐了。
自己能熬到今天的地位,離不開每個機遇的把握,當初如果沒有海子光子那批根基,自己想要從零開始爭霸黑道,雖然不敢說死無葬身之地,但絕對沒有現在的成就;如果沒有韓老支持,岐門更不可能吞並葬花堂。
黑道的爭鬥真正要點不在傷亡,而在錢在背景,哪怕自己現在把青幫全部吞食,隻要杜睿南還活著,無兵無將的他照樣可以東山再起,因為他有杜家各係的財力支持,因為他有軍區和朝都要員的鼎立扶持。
晚宴漸漸進入尾聲,眾人都酒足飯飽的靠在椅子上。
甄民又跟林浩軒寒暄幾句,就揮手讓易榮天走過來,淡淡開口:“小子,陪岐少喝幾杯,然後送他去酒店套房休息,你是凶狠之人,岐少也膽識過人,但知道你們的區別嗎?你是虛浮的狂妄,岐少是實力的囂張!”
“你會死於亂刀之下,岐少則能成就霸業!”
易榮天沒有辯駁的笑笑,隨後恭敬回應:“甄爺教訓的是!”
或許鑒於易榮天態度尚可,甄民也不再諄諄教導,偏轉話鋒吩咐道:“你務必要好好招呼岐少,我先回家吃藥,人到老年就是容易高血壓,岐少,你慢用,晚宴之後會有人帶你去酒店,跟黑衣黨的談判我會安排!”
林浩軒不置可否的點點頭,知道甄民不願意應酬自己,才把討厭的易榮天扔給自己,剛好,自己可以從這個另類老大身上探點消息,當下目送著他跟胡繼斌離開餐廳,暗想著是否該讓影堂成員監控胡繼斌呢?
掌握先機,才能保命製敵!
等甄民他們身影消失在門口,易榮天端起杯中的酒,扯開衣領向林浩軒敬道:“兄弟,我敬佩你,來,幹了這杯!”
林浩軒沒有拒絕的喝盡杯中的酒,盯著這個野狼般的家夥開口:“榮天兄弟,身手不錯啊!怪不得能成為甄爺的得力幹將啊!”
易榮天苦笑起來,輕輕歎息:“岐少是取笑我了,你身邊才是精兵強將啊,真要拚殺起來,我怕幾招就落敗在那位兄弟手上,至於甄爺的得力幹將,更是讓我汗顏啊,我純粹是個魯莽之人,做做炮灰還是不錯的!”
林浩軒輕輕微笑,沒再開口答話。
有些東西,點到為止即可!
夜深人靜,林浩軒趴在床上呼呼大睡。
而遠在兩公裏外的中興花園,甄民卻在書房踱來踱去,指間的雪茄閃爍著火光,胡繼斌則坐在沙發安靜的泡茶,等茶香四起的時候,他才露出笑容,恭敬的喊道:“甄爺,做下來喝兩杯茶吧,這可是頂級龍井啊。”
甄民把雪茄叼在嘴裏猛力吸了幾口,等它燃至過半才丟在煙灰缸裏,然後挪移腳步在沙發坐下,眼裏蘊含著餘怒道:“林浩軒那小子實在太狂妄了,如果不是他有兩小子,老子恨不得現在就盡起精銳殺了他們!”
胡繼斌把茶水放在他麵前,然後輕輕拍打他的肩膀,笑著寬慰:“上帝要其滅亡,必先讓其瘋狂,甄爺,你何必為林浩軒而動氣呢?狂妄和膨脹遲早會讓他死無葬身之地的,至少黑衣黨不會放過他,就等著看戲吧!”
甄民鄭重的點點頭,有點擔憂的道:“林浩軒年輕氣盛,談判的時候必然會跟黑衣黨鬧翻,他們再次開戰是避免不了的,黑衣黨殲滅林浩軒也是時間問題,但我現在擔心黑衣黨會把唐商協會也恨上,那可是要老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