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軒沒有直接回答他們的問題,隻是拍拍易榮天的肩膀向眾人道:“榮天是我的兄弟,也是岐門羅馬的負責人,如果大家想要聯合對抗黑衣黨,你們盡可以找他協商,他的態度就是我的態度,他的話就是我的話。”
易榮天暗生感激,朗聲回道:“謝岐少!”
從羅馬夜總會回來,林浩軒抓緊時間休息了四五個小時,但妮兒紗從他偶爾抽動的眼皮,看出他並沒有睡得很深很熟,知道他心裏擔心著金正娜的傷勢,但是沒有日滅魄他們打來的電話,林浩軒並不敢主動詢問。
他怕有些結果,不是自己能夠承擔的。
臨近早上六點,電話終於響了起來。
原本有些鼻息的林浩軒瞬間睜開眼睛,等妮兒紗感覺有股寒意襲進被窩,林浩軒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待披好衣服出到大廳,正見到他緊張肅穆的拿起電話,那股神情不亞於抓拿生死簽:“喂,我是林浩軒。”
耳邊輕輕傳來金正陽的聲音:“正娜沒事了!”
這讓林浩軒徹底的放心和高興起來,心情的愉悅遠比昨晚的伏擊勝利,甚至連低燒也散去了,同時他更加肯定日滅魄的價值,如果有可能,他願意把那家夥供起來,讓他恢複昔日醫生的身份,名副其實的救死扶傷。
臨近中午,日滅魄和破天來到林浩軒的古堡,林浩軒邊向他表示謝意,邊調笑著向他開口,要求他永遠的留在岐門,隻要自己能辦得到的要求,都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他,但日滅魄道出的條件,卻讓林浩軒心裏咯噔不已。
日滅魄喝著紅酒,輕輕歎道:“岐少,咱們從仇人成為朋友,也差不多有半年了,大家的人格相信也了解的很深入,說實話,我也很願意跟你並肩作戰,但是,我心裏有牽掛,這個牽掛不去,終生難於安寧。”
林浩軒握杯的手微緊,平緩心緒後回道:“你弟弟?夜勾魂?”
日滅魄把杯中的酒喝盡,吐字清晰的道:“沒錯,雖然他已經死了半年多了,但我始終想要為他報仇,昔日岐少說沒有殺他,而是楊維斌父子派人殺了他,我相信你沒有騙我,但你卻始終沒有告訴我凶手是誰。”
林浩軒的臉上閃過痛苦,但沒有開口回答。
日滅魄輕輕微笑,拍著他的肩膀道:“老弟,我知道你不告知凶手是為了我安全著想,如果我猜測不錯的話,凶手必定是身手精湛且大有來頭之人,你生怕我魯莽衝動去找他拚命,這份心意我始終銘記在心。”
聽到日滅魄會錯意思,林浩軒心裏也不知道是尷尬還是高興。
日滅魄抓著林浩軒的胳膊,鄭重其事的說:“岐少,你應該知道,如果不殺了行凶之人,我這輩子恐怕都難於安寧,畢竟弟弟之仇不共戴天,所以我真誠的求求你,把凶手的名字告訴我,讓我了卻平生最大心願。”
林浩軒止不住的歎息,今天終於體會到什麼叫兩難境地了,明明知道日滅魄找凶手報仇是天經地義,而且他算是對自己有數次恩典,但自己總不能告知是玉玲瓏殺了值班醫生吧?總不能眼睜睜看著玉玲瓏慘死他刀下吧?
如果可以,林浩軒恨不得自己是凶手!
謊言!善意的謊言始終都有存在的必要!
想到這裏,林浩軒抬起頭凝視日滅魄,咬著嘴唇回道:“當晚擊殺你弟弟的人是名女子,是楊維斌從越楠找來的殺手,名字叫棚竹,事隔半年,恐怕她已經回去了。”
昔日玉玲瓏說過,楊家手下,除了她之外,全部死在神秘人的刀下,而她有個好姐妹名叫棚竹,是個越楠人,現在用一個死人的名字來搪塞日滅魄,也是無奈中的借口了。
日滅魄把名字默記下來,同時暗暗感激林浩軒果然是怕他危險而沒有告知,畢竟越楠殺手在世界上是出了名的難纏,他們做事凶狠剽悍,為了目的不擇手段,誰被他們找上都麻煩不斷,何況是找他們麻煩的人。
他又怎知,林浩軒心裏現在如黃連般的苦呢?
所幸喬永魁神色匆匆而來,壓低聲音道:“岐少,胡繼斌醒了。”
林浩軒心不在焉的情緒瞬間被轉移,抬頭向日滅魄笑道:“走,咱們去看看四肢壞死的家夥,順便看看有沒有醫好的可能,方便我拿這個條件來獲取他口中的秘密,你知道,對生活失去希望的人是很難說真話的。”
日滅魄冷漠的臉劃過笑意,起身回道:“老弟吩咐,我怎敢不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