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列夫像是做了個重大決定,端起旁邊的茶水仰頭喝盡,隨即開口道:“岐少,外麵風大雨大,我想要在這裏多住幾天,不知道你是否介意?不過無論如何,我都希望不要過於叨擾岐少,我躲完風雨就會離開。”
林浩軒明白他的意思,輕輕笑道:“當然不介意,格列夫先生盡管住,住到天下太平時再回西麗也不遲,我向你保證,這最強烈的風雨少則兩三天,多則四五天就會洶湧而至,當然,風雨過後就會見彩虹。”
格列夫發出爽朗的笑聲,然後回道:“好,不過煩請岐少幫我裝部電話,我想要跟那些老朋友聊幾句。”
這地下室,連鬼信號都沒有。
林浩軒點點頭,毫不猶豫的答應:“好,馬上安裝。”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林浩軒就離開地下室。
走出幾十米後,龍雨瑩挽著林浩軒的胳膊,壓低聲音問道:“林浩軒,那個格列夫絕不簡單,你竟然這樣就相信他?不怕他安裝好電話之後,調來黑衣黨精銳圍攻我們?不行,我讓巴莫安裝電話時順便監控。”
林浩軒聞著龍雨瑩身上襲來的香氣,輕輕回道:“能夠爬到黑衣黨教父之位,豈會是簡單之人?不過格列夫雖然老謀深算,卻不會有馬科夫出爾反爾的陰險狡猾,我們剛才的那盤棋,已經向雙方的人格作了保證。”
龍雨瑩微微愣然,脫口而出:“那盤棋有何奧妙?”
棋局當然有玄機,而且精華就在開棋!
林浩軒輕輕歎息,摟著女人緩緩前行:“其實棋局的勝負並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我和他在棋局的溝通!
我最開始下了步很差棋,千萬別小看這步棋,它蘊含的意義很多,首先向格列夫顯示了我強大的信心!”
龍雨瑩是個聰明人,馬上反應過來:“告訴他無論如何惡劣的開局,你都有信心贏取最後的勝利?”
林浩軒鄭重的點點頭,繼續補充道:“格列夫自然知道我意思,他並沒有落井下石展開攻擊,而是意味深長的問我要不要重下,這從中可以看出格列夫大度寬容,當然,這也是試探我的話,看看我是否會悔棋。”
龍雨瑩輕輕歎息,恍然大悟的道:“如果你悔棋了,想必會給他留下此人不可信的印象,即使兩人合作也會防範著你,因為他決定你對待事情不夠決斷,或者說怕你隨時反悔有過的協議,所幸你堅持走這步差棋。
無論結局如何,你都已經贏得他的敬重。”
林浩軒誠實的點點頭,微笑著回道:“沒錯,這步蘊含無數變化的棋迅速給雙方做出判斷,接下來就是試探我是自信還是狂妄?即使傳言我布局精密,但在格列夫看來,親自驗證實力才是王道,所幸我終究沒輸。”
龍雨瑩傲然的挽著自家男人,自豪的接過話題:“你以差棋開局,先把自己致於困境之中再發奮,相對格列夫來說,你沒有輸也就意味著你贏了,何況正如他所說,他比你癡長四十餘年,閱曆和造詣都該勝你。”
林浩軒沒再說話,笑著摟緊身邊的女人。
冷風從出口灌了進來,讓龍雨瑩的頭發變得淩亂,林浩軒忙伸手為拂到臉頰旁邊,完美無瑕幾同女神的清秀赫然入目,林浩軒凝望著那張近在咫尺的布滿憂傷的臉蛋,微微側過頭,如蜻蜓點水一樣地吻了那瓣嘴唇。
龍雨瑩紫色的眸子忽然蓄滿了晶瑩,凝望著林浩軒與自己相似憂鬱的臉龐,龍雨瑩感覺到清晰的視野忽然一陣模糊,義無反顧地伸出手纏住林浩軒的腰身,似乎再也不願意跟眼前的男人分開。
或許明天,自己又要離開這個男人了,
短暫溫存後,林浩軒摟著龍雨瑩走到屋簷,嗅著冬日刺骨的氣息笑道:“雖然這裏沒有傲骨的梅花,但這些枯草殘樹也別有風情,不知道為什麼,最近越是破敗的景象,越能讓我思緒萬千,或許我真是個憂鬱的人。”
龍雨瑩扣著林浩軒的手指,露出那抹屬於身邊男人的溫柔,宛然輕笑回應:“離家的孩子總是容易感傷,等意大利事了,你就迅速回國休整幾天吧,至於雲娜的事,要不讓我幫你處理?我在雲娜還有不少可用的人。”
林浩軒捏著她的下巴,輕輕搖頭道:“傻瓜,這點事情怎麼用得著你出手?清首幫雖然氣勢迫人,但終究是孤軍深入,等我過完這個春節就是它覆沒的時候,你就好好鎮守桂欽州吧,千萬不要讓駐軍和民戰黨和解。”
龍雨瑩輕吻林浩軒的手,幽幽回應:“好,雨瑩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