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軒和田娟本來都能坦然地麵對相互之間的關係,但發生了那件事以後,他們就不自然的顯得有些生疏,竟然兩個人都大難不死,那麼正如田娟所說,那晚纏綿純粹是個美麗的誤會,退出江湖,開枝散葉已化雲煙。
冷夢妮凝視著田娟,淡淡問道:“你要回去了?”
田娟微微點頭,隨即冷漠回應:“兩位保重!”
望著難於迷糊視線的茫茫雨空,林浩軒拿起紙巾擦拭嘴角,輕輕歎道:“田娟,你傷勢未好,就在楨林花園多住兩天吧,何況現在風大雨大回去也諸多不便,更重要的是,你要通過清首幫扼守的據點實在風險!”
田娟嘴角勾起淡淡溫情,語氣卻平淡回應:“謝謝岐少關心,我傷勢恢複了六七分,足於支撐我回到淩平大廈,現在岐門和青幫已經決裂,如果我還留在楨林花園,怕是要被人講閑話了,我不想給岐少添加麻煩。”
林浩軒知道她言語中的含義,於是苦笑開口:“那,保重!”
田娟再次微微點頭,隨即轉身向門外走去,一部黑色轎車早已經準備妥當,她把黑色箱子扔進去,然後就踩下油門駛出楨林花園,雨水‘劈啪劈啪’的敲打車窗,幾近要迷糊她的視線,但田娟依然奪路狂奔。
她終於知道什麼叫折磨,什麼是罌粟花的迷戀!
她的心裏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委屈、歡喜、難過、痛苦……種種感情在胸口翻滾,她是個堅毅無比的人,隻是此刻眼角開始濕潤,淚珠大顆大顆地流出,順著她潔白如玉的臉頰,她就這樣淚流滿麵地想著林浩軒。
有些愛情,數十年的經營都可能沒有回憶!
有些情感,短短半晚就足於刻骨銘心!
車子在十字路口寡然而止,田娟趴在方向盤上放聲大哭。
就在這時,車窗被輕輕敲打,她微微側頭,目光頓時變得停滯,嬌軀如風雪中的山花搖曳,林浩軒正以屹立蒼穹的姿勢,露著溫暖笑意望著她,而冷夢妮撐著黑色雨傘,為身前的男人遮風擋雨,臉上沒有丁點情緒。
大腦在五秒之內徹底短路,田娟感覺眼前世界一片空白。
拉開車門,林浩軒輕輕笑道:“田娟,我欠你散場的擁抱!”
田娟長身玉立,眉間聳湧著感動。
清冷的光照耀在她的身上,雨水凝結在她的發稍,看著她霧氣漸生的眼,林浩軒再也克製不住,緊緊地把她抱在懷裏,讓兩顆心激烈碰撞,他抱得這樣緊,把自己的臉深深埋入女人的頭發,幾乎將她融進自己的身體。
也許這是最後的溫存,下次見麵難保不會生死相對。
接下來的兩天,林浩軒都在靜養。
他前後就下達過兩個命令,一是讓楊子昂停止對雲林據點的征戰,二是向雲裏黑道公布自己活著的消息,前者是要消除青幫猜忌和清首幫反撲;後者則是穩定晁天王等老大的人心,讓他們把精力放在藏反陰謀上。
林浩軒身體恢複的機能,連日滅魄都暗暗稱奇。
也就五天時間,林浩軒的傷勢基本得到控製,除了不能提刀上陣殺敵以及長時間勞累,其餘言談行動都跟常人無異,但日滅魄還是遵從林浩軒吩咐,向眾人歎息林浩軒傷勢需要數月才能複原,現在是強顏歡笑寬慰大家。
日滅魄是權威,肖靜等人對他的話都深信不疑。
因此眾人見到林浩軒談笑風生都流露出憐惜,隨後就以最快速度把雲裏戰況告知林浩軒,後者麵對錯綜複雜的局麵隻是點點頭,並沒有就其事件作出指令,他更多的時間是呆立在陽台遙望遠方,但誰也不知道他想什麼。
知道他發呆的人,唯有冷夢妮!
細雨紛飛,伊人添香。
冷夢妮為林浩軒披上厚厚的大衣,然後動作溫柔的係好每個扣子,宛然輕笑道:“岐少,你傷勢還沒複原,陽台濕氣過重不要呆的太久,免得留下後遺症,要知道,你在飛揚心目中有多麼的重要,甚於自己生命。”
林浩軒用傷痕累累的手輕撫著那張醉人容顏,輕輕歎道:“對不起,是我過於自信了,才會讓自己身陷敵人重圍,才會讓兩百青幫子弟枉送了性命,這筆本不該出現的血債,都是林浩軒狂妄造成,我愧對青幫上下啊。”
冷夢妮掩住林浩軒的嘴,搖頭回應:“你何愧之有?你率兩百青幫子弟對戰近千敵人,還在如此艱難困境中擊殺龔丹群和刀胖子,並讓清首幫再棄總堂逃竄,再次扭轉了雙方態勢,於青幫來說,你簡直就是大功臣!”
林浩軒想說什麼,卻最終化成歎息。
冷夢妮拉著林浩軒進房,掩上身後的玻璃窗,殺機呈現的補充:“相反,青幫卻對你無情無義,關鍵時刻不僅不出兵救你,劉忻老匹夫還收兵回淩平大廈,如非還有兩百地方幫眾撐著,夢妮現在怕是見不到岐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