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個事情跟遠在雲裏的林浩軒毫無關係,但林浩軒心裏還是莫名咯噔,直覺告訴內有乾坤,特別是在關鍵之際更不能掉以輕心,欲火向孟美玲問道:“他什麼時候死的?又是怎麼死的?”
孟美玲顯然了解整件事情,當下毫不猶豫的回答:“他昨晚死在弘港重症病房,而且死狀極其殘忍和悲慘,他整個腦袋被割了下來,成了無頭屍體躺在病床上,現在弘港警方正抽出警力調查此事,畢竟影響惡劣。”
林浩軒知道她說的是事實,如果盛德雄純粹被人砍死或刺死在醫院,或許不會引起弘港警方大驚小怪,畢竟這些黑道中人誰都有仇家,死在病床上或家裏都是常有的事,但被割掉腦袋卻完全不同了,會讓民心惶恐。
嘴角閃過苦楚,林浩軒淡淡開口:“知道誰做的嗎?”
孟美玲輕輕搖頭,還帶著幾分調笑回應:“到現在還沒有消息,其實盛德雄慘死,清首幫和警方都最先懷疑是岐門下的毒手,畢竟弘港是岐門地盤,但往深處想想這不是你風格,否則當初也不會讓盛德雄進機場!”
被懷疑是自然的事情,所以林浩軒並沒放在心裏。
思慮片刻後,他也徒然發出輕歎:“希望可以早點找到凶手,否則這個黑鍋還真會扣在岐門身上,那可是對我極大不公平了,嚴重損害岐門在黑道的聲譽,對中風敵人下毒手且割掉腦袋,實在太令人發指了。”
孟美玲再次點點頭,接過話題道:“更重要的是,他的腦袋到現在還沒找到!”
林浩軒忽然坐直身子,他本以為盛德雄是被人砍掉腦袋而已,想不到凶手還帶走他的頭顱,究竟要怎樣的深仇大恨才會這樣做呢?換句話說,要什麼樣的人才會做出這種事情?黑道仇家似乎不會帶走腦袋祭祀。
盛德雄啊盛德雄,你的腦袋在哪裏啊!林浩軒心裏暗歎。
這個時間點,盛德雄的腦袋正擺在李登悔麵前。
李登悔每天都習慣去附近的酒樓喝下午茶,擺上十幾碟點心,再放壺陳年普洱,悠哉散漫的度過半個下午,這是他所喜歡的生活方式,無論心情多麼槽糕或者幫務多麼繁忙,他都會準時出現在酒樓。
他今天的心情其實很不好,因為盛德雄被人殘忍砍掉腦袋且沒有蹤跡,這不僅是讓他痛失了數十年的親信死忠,也是讓清首幫上下受到了羞辱,他已經通過各種關係,要求警方或者黑道盡快尋出盛德雄的腦袋。
至於凶手是誰,他最先反應的就是林浩軒。
這個懷疑理由除了雙方在雲裏越來越緊張的敵對關係,還有就是大發的四處陷阱迫得林浩軒爛透焦耳,李登悔盛德雄被殺當作是岐門的惱羞成怒,但大發卻堅定林浩軒不會做這種事情,肯定是另有其人針對清首幫行動。
李登悔往深處想想也覺得有理,處於矛盾的他更是提前來到酒樓。
十幾碟點心中,他最喜歡吃砂鍋魚頭。
每次聞到香味都是心曠神怡,隻是他今天的臉色異常難看,就像是六月烏雲般的陰沉,他在部下麵前向來不是沉得住氣的人,因此隨著他重重拍打桌子,數名親信全都凝目望去,望向他死死盯著的砂鍋魚頭。
裏麵沒有魚頭,隻有人頭。
而且數名清首幫眾都認識這個人頭,那就是昨晚被砍掉腦袋且頭顱失蹤的盛德雄,他們大驚失色,條件反射的拔出短槍戒備,生怕危險蔓延到李登悔身上,隨後眼神殺機甚濃的盯著上菜者,那是十八歲的小姑娘。
小姑娘在掀開蓋子的瞬間,就被嚇得癱倒在地。
才上班兩個星期的她怎麼也想不明白砂鍋裏麵有人頭,更不知道是什麼人把頭放進去,喪失語言表達能力的她死命平緩心緒,剛剛有丁點清醒卻發現兩支短槍頂在腦門上,數名清首幫眾正殺氣騰騰的盯著她。
她牙齒敲擊起來,艱難吐出擠出幾個字:“不,不關我,事!”
李登悔雖然憤怒的連筷子都已經折斷,但閱人無數的他知道跟上菜者無關,否則她也不會親自來上菜,還親手掀開蓋子了,於是陳泰閃揮手讓親信移開槍口,咬著嘴唇問道:“老實回答,是誰把砂鍋給你的?”
小姑娘僵硬的神情有所緩和,低著頭遙指廚房方向:“是,羅師傅給我的!”
羅師傅是酒樓的大廚,最拿手的就是砂鍋魚頭。
李登悔微微偏頭,兩名親信立刻開門走了出去,與此同時,李登悔站起身來把砂鍋蓋好,然後端在手裏也向外走去,在閃出門時做了個擊殺手勢,親信立刻默契的點點頭,踏前半步卡住小姑娘脖子,暗力洶湧而出。
哢嚓聲響,小姑娘橫死當場。
五分鍾後,李登悔坐在車裏等消息,沒有多久就見到兩名親信回來,他們俯身靠著車窗,壓低聲音道:“幫主,我們趕到廚房的時候,羅師傅已經不見了,夥計說他去了後巷洗手間,但我們細細找過都沒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