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茫然無緒的劉忻又摸不清林浩軒是怎樣的人,太多的華麗光華賦予這男人壓人心神的氣勢,除此之外,劉忻隻覺得林浩軒把自己心思隱藏的太深,仿佛是裹著硬殼的穿山甲,堅韌強悍之後是什麼,沒人能看清。
雲裏戰事到此算是落幕,李登悔的勢力完全被擊潰。
他在雲裏投入了無數精力人力以慘淡收場,前後將近六千餘幫眾隻存活九百人,而且都是俘虜,四任雲裏堂主幾乎都是悲劇下場。
因此,當李登悔接到電話時,完全是蒼老了十餘歲。
雖然他心裏早已預想過最慘的結局,但真正來臨時還是無法接受,他歇斯底裏的摔著東西,什麼古董名畫在這個時候都是浮雲,等親信黑皮噤若寒蟬的走了進來後,李登悔才算停止了瘋狂舉動,坐在沙發上喘著氣。
親信黑皮餘光瞄著主子,卻沒有多餘動作。
黑皮是李登悔的遠房親戚,能力雖然算不上十分出眾,但為人實在肯幹且頗有義氣,這點跟龔丹群是極其相似的,曾在夜總會為李登悔爭個小姐,出手把政界有名的官二代打成重傷,讓李登悔為此花了不少錢。
雖然李登悔心疼那些冤枉錢,但對黑皮的義氣卻是格外讚賞。
因此李登悔讓他在嶺北市負責賭檔生意,為自己掌握清首幫的財源,由於大將親信在雲裏全部夭折,暗感缺乏得力人手的李登悔就召黑皮回來身邊,要他幫忙處理幫內的大小事情。
李登悔指指嗓子,表示口渴。
黑皮忙端上茶水,李登悔接過就仰頭喝盡。
隨後他才把茶杯丟在桌子上,低頭思慮片刻就皺著眉頭發出指令:“趕緊打電話,讓雲裏的兄弟全部撤回靈灣,連夜給我收拾有價值的東西撤,否則等到明天就會被林浩軒全部清洗掉,到時候連個鋼板都帶不回來。”
黑皮稍微遲疑,最終開口道:“幫主,已經沒人可撤了,聽到我們在雲裏吃了敗仗,那些本來親近清首幫的地方老大全部翻臉,不僅掃平我們的所有場子,還把兄弟們或殺或捉的獻給林浩軒,我們在雲裏已沒人了!因為林浩軒有令,非友即敵!”
雖然他很不想如實相告,但關鍵時刻又不能隱瞞。
李登悔身軀震了震,拳頭瞬間攢緊:“這些牆頭草實在可惡,等老子哪天重掌雲裏後,必定要把他們全部清洗掉!”隨後眼裏射出殺氣:“林浩軒也太可恨了,簡直就是趕盡殺絕,看來我要打最後王牌了。”
黑皮有些愣然,壓低聲音道:“幫主,我們還有底牌可打嗎?”
聽到部下這句話,李登悔一巴掌把他扇倒在地上,恨鐵不成鋼的罵道:“老子手裏大把底牌,你小子說什麼喪氣話?如非看你跟我八年的份上,老子現在就把你丟出窗外,滾,都滾出去,給我繼續刺探雲裏情報。”
黑皮忙捂著臉,低頭跑了出去。
李登悔等房門關上後就摸出電話,等對方接通並對完暗號後,李登悔沒有任何廢話,對著話筒大聲喊道:“大發,我要解釋!我要一個合理的解釋!你不是說今晚詐降可以把林浩軒再騙去陷阱嗎?怎麼會變成決戰呢?”
耳邊傳來淡淡輕歎,隨後大發回應:“我早已經說過,林浩軒已經開始懷疑我,他和青幫原定於明晚攻擊清首幫據點,岐門還演練了數天攻城掠地呢,誰知道他會看出詐降陷阱還順勢擴大戰況,連青幫也成了棋子!”
隨後大發就把自己知道的前因後果,慢慢簡述給李登悔聽。
李登悔聽到後麵,皺起眉頭道:“這小子什麼人來的?竟然能夠稍縱即逝的把握戰機,不僅破了我們兩大據點,還順勢大大削弱青幫實力?對了,你想辦法把九百兄弟保下來,清首幫現在人手實在緊缺。”
大發微微思慮,呼出悶氣道:“我出麵去保他們隻會引起林浩軒懷疑,現在最好的方法就是清首幫出錢贖回這九百幫眾,隻要清首幫伸出橄欖枝,那麼林浩軒必會接過來,畢竟他留著九百敵人也沒啥用處,還消耗岐門糧食和經費。”
李登悔拍著腦袋,喃喃自語:“又要錢?”
大發苦笑不已,咬著嘴唇回道:“幫主,那可是九百兄弟啊,有了他們何愁賺不回贖身錢呢?何況你還可以收買兄弟們人心,以後這批人必定會死心塌地的跟著你,成為清首幫的死忠力量,多少錢都劃得來啊!”
此話有理,李登悔笑了起來。
停緩片刻後,李登悔點點頭道:“好,我會就讓人接觸林浩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