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雨辰回來以後先是回家看了看,老爺子的神色顯得有些憔悴,至於姑姑見到她回來更是老淚縱橫,饒是杜雨辰鐵石心腸,想起那一幕也是一陣辛酸,在這樣的時刻,出來力挽狂瀾的人,竟然是被趕出家門的棄兒。
老爺子不斷懺悔自己的冤孽,杜雨辰首次耐著性子聽完。
待吃完並不齊人且淡淡哀傷的家宴,已經是中午時分了,對於林浩軒砍斷杜海濤四肢的怨恨,杜雨辰並沒有杜益祥和姑姑們的咬牙切齒,從某個方麵來說,她還覺得這是件好事,可以讓杜海濤少給青幫增添麻煩。
數量豪華轎車先後駛入杜興堂,這裏將是杜雨辰的指揮中心。
數十名青幫精銳和傭人,早就整齊地排成兩隊等候杜雨辰。
杜興堂大門口,一輛加長型豪華林肯車正要開進去,卻被後排坐著的人喝停下來,杜雨辰臉色陰冷的從車內走出來,剛才她坐在車內掃視闊別十餘年的杜興堂,一晃眼卻發現門邊有點不對,所以就叫停了司機。
杜雨辰走到大鐵門左側,彎著腰,微微偏著腦袋觀察著。
鐵門的旁邊是漢白玉製成的柱子,上麵有幾道鐵鏽痕跡,她本來坐在車上,距離這裏有好幾米遠,這幾道鐵鏽痕跡又不是太明顯,不知道她是怎麼發現的,杜雨辰看了幾秒鍾,用手撫摩了一下,頭也不回就問:“這裏是誰負責?”
青幫子弟和傭人們的眼神在空中交流閃過,他們顫抖後落在最裏側中年人的身上,那名中年人很快醒悟到杜雨辰的話,小姐在問誰負責,他慌忙走過來:“小姐,我是這裏的管家,圍牆清潔的工作一直是由……”
杜雨辰神情冷漠,打斷他:“這鐵鏽是擦不掉嗎?”
管家深深呼吸,穩定心神回道:“這些鐵鏽雖然有段時日,但是可以擦掉的,隻是傭人以為這點痕跡沒什麼要緊,所以沒有處理,我一直忙於裏麵的清理工作,竟然沒有發現這裏,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杜雨辰眼神瞬冷,盯著他道:“你是說這可以擦掉?”
管家心裏慌亂交加,忙跪在地上:“小姐,我…我這就開除他們。”
杜雨辰站直身體,麵無表情的回應:“你不要再說了!”
她向大門走了兩步又停下來:“半個小時以後,你給我推薦一個合格的管家!從現在起,你負責清理杜興堂的全部圍牆,希望你這次工作能讓我滿意。”
說完頭也不回就往裏走去。
數十個肅立迎接的人全部低下頭,大氣也不敢出。
杜雨辰花了兩個小時四處檢視,幾十號人跟在她後麵不斷接受命令,她眼光敏銳,總是能從別人看起來正常的地方挑出毛病來,到最後她感到有一絲疲憊,於是走進剛布置好的書房,在書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這是張漢式樣的木製古椅,上麵鋪了一層繡墊。
此時離青幫會議,還有半個小時。
杜雨辰雙手抱肩,微微閉著眼睛休息,她暗暗給自己定下了目標:在青幫跟岐門再次開戰之前,她一定要做到兩件事,一是要疏通青幫經濟渠道,讓它能夠支撐青幫運作;二就是要重振青幫聲威,鼓舞子弟士氣!
三十分鍾後,杜雨辰走進樓下客廳,數十名高級堂主早在兩個小時前就到了,隻是沒有人敢表示出絲毫的不耐煩,原本低聲交談的他們,在杜雨辰出現時就變得鴉雀無聲,隨後站起來齊聲喊道:“小姐好!”
雖然雙方都是首次見麵,但杜雨辰天生的強勢讓他們臣服。
杜雨辰神情冷漠的微微點頭,大方得體的走到主位上坐下,眼神像是刀子般的掃過眾位堂主,這些在刀尖上打滾的江湖元老,竟然無人敢對視杜雨辰的目光,在她轉向自己時都止不住的低頭,甚至心裏莫名驚懼。
老子怎麼會怕個小丫頭呢?堂主們心裏暗暗自嘲。
隻是心裏雖然強製自己不服,但依然沒有人敢胡亂出聲,杜雨辰嘴角劃過不易覺察的笑意,隨後石破天驚的道:“今天召集大家前來沒有別的議題,隻有一件事,那就是如何打擊清首幫重振青幫聲威!”
眾人身軀巨震,訝然出聲:“什麼?打擊清首幫?”
杜雨辰沒有說哈,隻是輕輕點頭。
眾人目光相互環視數眼,最後落在一位身份顯貴且資深的大堂主,後者有些無奈,稍微遲疑後道:“小姐,我們不是剛在雲裏打贏了清首幫嗎?讓李登悔那些狗雜種全都滾回了靈灣,我們還要如何打擊清首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