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狹長的公路上填滿了子彈的破空聲,無數樹木在槍聲中轟然破裂,甚至敵人也有被掃射中,慘叫著從隱蔽處翻滾出來,在短瞬的靜默後,公路的四麵就如伴奏般,有無數槍聲響起。
六十餘把短槍加上兩把衝鋒槍,全對著集裝貨車轟去。
貨車在大雨中衝到敵人設卡處,開車的劫匪便被無數顆子彈擊中,失去控製的貨車宛如脫僵野馬,砰的撞在了水泥柱的路燈柱子上,隨即以驚人的速度跌翻在路的溝裏,滾出十餘米後才停下。
接著油箱破裂流油,沒有幾秒鍾,集裝貨車就發出強大的爆炸聲,鐵皮四麵八方的掀飛而起。
驚懼爆炸威力的敵人們,全都把頭埋在地上。
沒有人發現,爆炸前的幾秒鍾有人影從車裏閃出。
大雨掩蓋了很多東西。
七星灘,它是靈灣一處普通的淺灘,這裏平時除了一些大媽們來跳跳廣場舞之外,基本沒有什麼人會涉足。
今日煙雨蒙蒙,更是沒什麼人在。
但臨近中午十二點時,半米高的草叢中卻踉蹌走出一個人,他臉色蒼白身體羸弱,但眼神卻綻放著警惕和光芒,他的左手握著一把短刀,右手捏著一把鑰匙,向著目及處的一艘快艇走了過去。
眼見就要觸碰到逃生工具,他的嘴角不由揚起一抹希望。
此人正是大難不死的宇文默琪,在爆炸之前迅速從車裏躍出滾入草叢,隨後間不停息的借著爆炸聲逃離現場匿藏,直到兩個小時後,他見到公路完全沉寂才向七星灘前進,那是他的活路。
就當他踏上快艇的時候,宇文默琪忽然見到不遠處也有個人影,雖然雨水讓他視線模糊,但他看得出那是個年輕人,那個年輕人,正從海水中緩緩向快艇走來,身後還拖著一個龐然大物!
漸行漸近,宇文默琪目光瞬間凝聚成芒。
天氣雖然很陰冷,但他掌心還是出汗了,因為他忽然發現,那個年輕人身後拖得是鯊魚中最大的一類-鯨鯊,看其體積至少也有兩千斤,但在年輕人手裏就像是泡沫般輕盈,他走得很慢而且很穩!
更重要的是,那家夥怎麼殺的鯨鯊?
鯨鯊身後的海水,偶爾掠過一片殷紅
海浪拍打在年輕人的身上,他卻穩如泰山的繼續前行。
也許是十餘秒,也許是兩三分鍾,處於逃難的宇文默琪卻始終沒有作出逃竄的舉動,也或許他覺得掙紮已無意義,他就像是一塊風化的礁石靜靜等待年輕人靠近,偶爾舔舔血跡斑駁的嘴唇。
宇文默琪眼裏閃過熾熱,出現新的對手總是能令他心情振奮。
年輕人像是標杆般的走到宇文默琪麵前,他右手握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冷月刀,刀身近半刺在鯨鯊的腦袋上,他朝鯨鯊輕輕的踹出一腳,兩千斤的龐然大物立刻跌飛了出去,在數米外擱淺不動。
冷月刀,也隨之拔了出來。
祁殤忽然抬頭盯著宇文默琪,他的目光就好像釘子,一釘上宇文默琪就似已釘入骨肉,宇文默琪隻覺得臉上的肌肉已僵硬,心頭就好象突然多了種可怕的威脅和壓力,幾乎壓得他透不過氣來。
他的確在看著但卻好像征看著個死人似的,目光反而更冷更銳利。宇文默琪終於明白自己遇的是個怎麼樣的人了,這人也許沒有牛至尊的威嚴氣勢,沒有林浩軒的睿智聰慧,但卻比他們更可怕。
因為他忽然發現這人眼睛裏有種奇特的殺氣。
很多人眼睛都有殺氣,但那種殺氣總帶著瘋狂和殘酷,這人卻不同,他是完全冷靜的,冷靜得出奇,這種冷靜遠比瘋狂更令人恐懼,宇文默琪的心也冷了下來,波瀾不驚的開口:“你是來殺我的?”
祁殤麵無表情的點點頭,伸手抹過刀刃上的血。
每個人內心深處都會找一個最強的人作為對手,總希望自己能擊倒這對手,為了這目的,人們往往不借犧牲一切作為代價,這也是宇文默琪不擇手段對付林浩軒要因,可惜他百密一疏的失敗了。
饒是如此,他在仇恨林浩軒的同時也頗為欣賞和歎服,現在見到自己的生死路上又橫現出一名不世高手,宇文默琪心裏雖然微微咯噔,但眼裏還是止不住的流露出興奮,凝聚力氣試圖放手一搏。
他橫著手中的短刀,雨水從刀刃上流下。
他凝視著祁殤,淡淡開口:“林浩軒派你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