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詹悅然慌忙掩飾道:“嗬嗬,他是我鄉下來的遠房表哥,人有點土氣,沒見過什麼大世麵。”
雜誌上都有介紹過詹悅然出身豪門,不過哪個豪門都有幾門窮親戚,而且這些窮親戚都喜歡投親靠友,所以詹悅然有這麼個表哥不足為奇。
何況,兩人氣質相差太遠,詹悅然高貴典雅,司鴻初則帶著點下三濫的架勢。
有那麼一度,店長也懷疑司鴻初和詹悅然關係不正常,可如果真的不正常,詹悅然的口味未免太重了。
店長笑道:“既然這樣,我讓個店員陪你們選衣服吧。”
司鴻初到試衣間換上,順便梳理了一下頭發,剛走到外麵,詹悅然眼前一亮。
服裝的設計時常,剪裁得體,西褲筆挺,襯得司鴻初肩寬腰細,頗具偉岸氣概。
現在的司鴻初看著順眼多了,果真有玉樹臨風的樣子。
兩個人認識這麼久,司鴻初之前隻有那麼一次,給詹悅然留下了類似的印象,就是那次給首長彙報演出。
由於司鴻初那次與平常反差太大,以至於詹悅然一直懷疑自己當時在做夢。
見司鴻初的衣服已經太舊,與這會的光鮮外表格格不入,實在有煞風景,詹悅然便說:“把舊的扔了。”
司鴻初立即道:“不行,這可是我的寶貝呀,寧可失了性命,舊衣服也不能丟的。”
詹悅然笑著說:“好了,還是換掉吧,你看認真打扮一下感覺多好啊。”
看著司鴻初隻換了衣服,便顯現出與先前截然不同的氣質,詹悅然決心替司鴻初裝扮一下,就當是支付自己的醫療費了。
店員也在旁邊微笑著:“先生,我覺得舊衣服沒必要留,不妨扔了吧。”
詹悅然也不管司鴻初說什麼,直接吩咐店員,開始給司鴻初選的其他衣服:“你真死心眼,快扔掉吧,盡管放心,我會付賬的。”
司鴻初認真的搖搖頭:“絕對不能扔,知不知道?”
“我說扔就扔。”詹悅然根本不當回事,順手把舊衣服扔進垃圾桶。
司鴻初愣住了:“你……你敢扔我的衣服?”
一時間,司鴻初的臉陰得如同布滿烏雲的天空,眼睛中凝出駭人的血絲,整個身子都在微微顫抖,手指攥成了拳頭,捏得關節處劈啪作響。
詹悅然有些害怕,還是硬撐著說道:“一件舊衣服罷了,我賠你新的還不好嗎?”說著,詹悅然把新衣服的標簽翻出來:“你看,這些衣服多貴啊,這下總該滿意了吧?”
司鴻初怒視著詹悅然,眼睛眨也不眨,臉上又是傷心又是憤怒,還有一絲孤獨與難過,額頭青筋不住地跳動。
兩個人對視片刻,司鴻初長長出了口氣。
詹悅然見狀,以為司鴻初不過有些懷舊心理,一時之間終於想通了,於是笑道:“快換上吧。”
由於害怕司鴻初發怒,語氣裏竟帶著一絲討好。
司鴻初撿回舊衣服,回換衣間換上,回頭把衣服放回詹悅然的手裏,一字一句的說:“你以後永遠不要找我,否則發生什麼事情我說不清。”
丟下這句話,司鴻初大步朝門口走去。
店員困惑的搖搖頭:“這人還真是怪……”
詹悅然見司鴻初如此重視這些衣服,竟然不惜斷絕兩人之間微妙的朋友關係,既有些惱怒,又不甘心,追了上去大聲質問:“一件破衣服很了不起嗎?我賠你一百件總可以了吧?”
司鴻初回頭看了看,神情既不屑又冷漠,隨後轉回頭來,隻管走自己的路。
詹悅然被這種態度激怒了,搶在前麵攔住司鴻初道:“我知道你在生氣,總該有個理由吧,男人氣量這麼小算什麼呢!”
“在我心裏,一萬件新衣服,也比不上這衣服的價值。”
詹悅然雙手叉著腰,擺著不肯罷休的架勢:“那好,你說說有什麼價值?”
司鴻初冷冷斜了詹悅然一眼:“既然你要問個明白,我就說給你聽,這是我進城上學之前,老媽買給我的。雖然衣服不值錢,可需要她多做很多工作,所以對別人來說是垃圾,可在我心裏卻是無價之寶。”
詹悅然的口氣有些軟了:“好吧,就算我不對……可你也不該小題大作,你母親她老人家,也一定不忍心讓你穿舊的吧?”
“她是否忍心是一回事,我是否珍惜是另一回事。”司鴻初陷於回憶中,很快又醒過神來:“算了,跟你說這些有什麼用,別來煩我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