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漂亮女人是不是狐狸精這個問題,很快就停止了爭論,因為車隊前方出現了一條不寬不窄的河,河上有一座蘭橋橫著。
河水黃的像是從茅坑裏流出來的糞水,味道極為刺鼻。
拉車的馬嚇得兩股戰戰,不能前行,驚悚的打著響鼻,前蹄不停的在泥濘的道路上刨土,若不是同行的活計死死地拽著轡頭,估計這馬都能拉著車掉頭就跑了。
一號拿著地圖,臉色不太好看:“按照地圖上標明的,這裏應該是一個叫做西屯的村落才對,並沒有河流才是,三爺……”
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劉三身上。
劉三緩步走到蘭橋邊上,伸手捂著口鼻,眼角跳動的厲害,踮著腳尖往這不足三丈的怪異河裏看了一眼。
河道裏邊的液體粘稠的像是蜂蜜,惡臭味一陣陣撲來,毫不誇張,一個人要是乍然暴露在這等濃烈的惡臭底下,絕對被臭死。
“三爺……這東西……”一號不太確定,哆哆嗦嗦的聲音響起。
劉三低頭看了一眼一號:“從地府流出來的,這裏邊流淌著的,就是屍水。”
所有人都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些。
劉三抬頭看了一眼怪異的天空,自語道:“天上那一位,到底是什麼來頭?”
地上曰人間,地下曰地府。
人間有人間的規則,地府中有地府的規則。
劉三實在是想不出來,這原本隻屬於地府中的屍水,怎麼會變成一片河流,出現在人間?
唯一的解釋就是天上那一位,是真正手眼通天的人物。
現在想起來,劉三當真是有些後怕,若不是張三豐現身,和天上那一位達成某種協議的話,那天上一位親自出手爭奪燭龍之眼……別說十個自己,就是一百個自己捆在一起,都是送菜。
因為那可能是一位真仙真神!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複如是。”
木魚聲漸起,誦經聲從蘭橋對麵傳來,一個年輕僧人光著腦袋,背著九環錫杖,淺黃色的僧衣隨著風微微擺動,他在一步步走來。
每走一步,就敲一下手中木魚,誦一句觀音心經。
虛空和尚立在蘭橋上,麵上不悲不喜,濃鬱的屍水臭味,似乎不曾對他造成半點損害,儼然達到了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汙垢境界。
“我佛慈悲!劉施主,小僧又和你見麵了。”小和尚立於蘭橋上,左手持木魚,右手合十胸前,微微施禮。
“三爺,會不會是假的?”白老鷹湊上前來,臉上的警惕很深:“我們沒有收到消息說小和尚要北上啊。”
劉三微微搖頭:“真的……把馬全部放了,我們步行,接下來的路騎不了馬,做不了車,隻能靠自己的雙腳走。”
木魚聲再起,誦經聲也再起。
“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