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女閣下說的是,按照我蠱門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應該杖責二十,卻不知執法堂現在是哪一位同門掌管?”說話的人是中南蠱王,他麵色如常,就想說的不是自己兒子而是在說別人的事情一樣。
宴會寂靜無聲,天空已經一片墨黑,隻有縱橫分布照亮火盆裏邊正在燃燒的柴火,發出“劈啪”的爆鳴聲。
在石蘭的目光看向石勇之後,所有彙聚在她身上的目光,也不約而同的看向了石勇。
石勇向著些左下手看了一眼,宴會上便有一人快步出列,拱手道:“少門主。”
石勇微微看了一眼中中南蠱王,蠱王淡淡一笑:“有勞。”
聽到“有勞”兩個字以後,趙如意的臉色終於發生了一些變化。
在執法堂長老的嗬斥聲下,兩個提著水火棍,渾身上下都畫滿了怪異符文的大漢走上前來,不由分說,就把趙如意拖到一邊上,按在地上,揚起那水火棍,“劈啪”“劈啪”極為有節奏感的打了二十棍。
所有人都在看著,作假這樣的事情或許會有,當絕對不可能發生在眼下。
趙如意咬著牙,任由自己被打的皮開肉綻,等到他重新被人扶起來的時候,卻依舊勉強笑了笑,忍者劇痛坐在屬於自己的那一張椅子上。
空氣裏,除了酒菜的香味以外,還混雜了趙如意鮮血的味道。
石蘭的座位就緊挨著趙如意,她眼角的與餘光已經看見了趙如意座椅邊上,正有紅色的血緩緩順著椅子腿往下流,此刻她心中竟然有一種很古怪的暢快之感,區區小手段,也在她麵前賣弄?
聖女如果真的和尋常女子一樣好忽悠,又怎麼會叫做聖女?
“今日宴會,乃是為了我蠱門祖上流傳下來,百年一次的婚約,我石勇以蠱門少門主的身份,與中南蠱王結親,將聖女許配給趙如意,願我蠱門長盛不衰,道統萬年!”
說完,石勇起身手中端著一尊極為精美的青銅酒樽,高高舉起來。
宴會上所有的人都起身,舉起手中的酒杯或者是酒碗,齊聲喝道:“願我蠱門長盛不衰,道統萬年!”
石蘭沒有站起來,她漠然的看著這一切,尤其是看到趙如意明明疼得要死,站起來的時候,雙腿都在打顫,強行用左手按住酒桌,這才勉強站直了身子,右手這才能堪堪將酒樽舉起,她就覺得好笑。
石勇選擇性忽略了沒有站起來的石蘭,仰起頭來一口飲酒盡了樽中酒,其餘的人也紛紛照做。
這一幕或許在百年前同樣發生過,當初那一位蠱門聖女端坐在這酒桌前的時候,心中又是何種感覺?
石蘭輕輕撫摸著手中的酒樽,在所有人都歡笑著坐了下來以後,她緩緩的站了起來,目光環視所有人。
她在看所有人,自然所有人也在看她。
石蘭端起酒樽來,烈酒緩緩入喉,如細小的鋒利刀片割著她的咽喉;十萬大山深處,寒氣濃重,所有蠱門中的人,無論是男女老少,都有飲烈酒的習慣。
燒刀子就是苗人最愛的一種酒,正如苗人的性格一樣火辣。
石蘭輕輕吐出一口酒氣,隻覺得家鄉的烈酒再也沒有以前那般爽快,隻是單純的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