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老板跟周波也有個幾次照麵了，以前他在縣城裏混的時候可是一聲一個周哥叫著的，當然雖然是為了給他老大三痞子的麵子。
但是今天卻連根煙都不接他的，遞煙是周波的客氣，是恭敬，不抽煙的笑著婉拒，抽煙的就接下，又不接煙又不拒絕，這擺明了是瞧不起人嘛！
最主要的是他時常跟陳燁牛掰說自己在城裏如何風光，別人如何敬畏他，可今天這潘老板當著陳燁麵不給臉，這讓周波心裏惱火得很。也就是今天要跟人做生意，換了平常他肯定張口就呸。
陳燁的臉色也不太好看，說：“潘老板，你看著給個價試試！”
潘老板說：“三塊五一斤！”
周波一聽就罵了起來：“你放屁！你店裏的蛙都賣到十塊了，給我們就收三塊五，你心眼兒也太黑了吧？”
潘老板也不生氣，譏笑著說：“整個菜市場也就我一個人收蛙，你不賣我這些蛙就隻能拿回去放生了。”
“你還夠膽說，你以為這菜市場是你家開的？”周波怒了，這擺明的是威脅，不就收個蛙嘛，生意不成祝好運，至於說得那麼毒嗎？
“不信你就去試試？”
一聽這話，周波忍不住就要動手。陳燁無奈的搖了搖頭，趕忙拉住了他。周波啥都好，就這脾氣爆得很，兩句話不對頭就想動手了，這點還得好好改改。
對於潘老板的嘴臉，他心裏也不爽得很，說：“波子，他不收就不收，咱自個賣去。”
“哼！那就請走吧，別耽誤我做生意！”潘老板揮了揮手跟趕蒼蠅一樣，末了還說：“兩個毛頭娃子，看你們怎麼賣得出去。”
這下，陳燁都差點忍不住要動手了，他強忍著怒意將陷入暴怒的周波給拉出來。這是在縣城，可不比鄉裏，帶著這麼多蛙在賣還是少捅點麻煩的好。
“他娘的，真氣人，賣個蛙他牛氣什麼？”周波點了支煙狠吸一口。
陳燁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咱初來乍到，地方又不熟，被人看扁很正常。但隻要我們努力，總有讓這些小人恭敬的一天。”
說這話時，陳燁微微仰頭，平靜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種自信，不服命運的氣勢油然而生。
這讓周波一愣，咂咂嘴說：“奇怪，我咋感覺你跟以前不一樣呢？好像一夜就長大了許多。”
陳燁聽著臉色變了變，打著迷糊說：“人總是會長大的嘛！走，咱賣蛙去。”
兩人沒走多遠，將三輪車停一空處，周波就喊了起來：“快來看看啊！這新鮮的蛙，剛從田裏捕上來的新鮮田蛙啊！”
叫了老一陣，結果不太理想，連問的人都少。即使有兩好事的大媽問了下，卻又搖著頭離開了。
也確實跟潘老板說的一樣，陳燁他們的蛙賣相還真不咋樣。都是雌蛙，而且個頭大小不一，不少還沾著泥，這讓一些大多有些潔癖的城裏人很反感。
十五分鍾後，周波嗓子都喊啞了，才賣了幾斤出去。
潘老板擱不遠處冷笑了聲，也從店裏提出了兩大袋蛙喊了起來：“今天收上來的正宗牛蛙，個頭大，肉鮮味美，限時搶購九塊一斤，都趕緊來搶呢！”
這麼一來，幾個本來在陳燁這兒看蛙的人都跑潘老板那邊去了。
周波一下子就火了：“這王八蛋存心跟咱對著幹啊！”
陳燁眯著眼看了下，說：“波子，去打桶水來，將蛙洗一洗！”
周波哎了聲，一路小跑沒了影，沒多久就提著水回來了。
陳燁裝模作樣的抓起一隻蛙擱水桶裏洗，趁著周波不注意手就在脖子上抹一下，弄上幾滴項鏈汗珠到水裏。然後提起一桶水就灌入了一個麻布袋裏麵。
完了將桶遞給了周波：“再去弄一桶來。”
潘老板看著兩人來來往往洗蛙冷笑了聲：“再怎麼洗個頭也沒我的大，賣相也沒我的好。”
但他想不到的是，被陳燁用摻著項鏈汗珠的水衝過之後的蛙，此刻正在麻布袋裏瘋長了起來。幾分鍾過去，細瞅就能瞧見那麻布袋鼓囊了不少。
這時陳燁扯開一個麻布袋，抓出兩隻蛙喊出了聲：“拳頭大的牛蛙啊！隻賣十塊，先到先得。”
吃蛙得看個頭，個頭大吃肉，個頭小吃骨頭，蛙越大越劃得來，拳頭大的牛蛙那可是極為難見的，一年也難得賣幾回，所以很快的三輪車前就圍了一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