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電所是所謂的“電老虎水閻王”之一,歸“條條”管理,不受鄉鎮一級的“塊塊”領導,在這個年代,是相當有權力的部門,給誰斷電就給誰斷電,一句“設備問題”就能讓你點煤油燈過年,麵對鄉政府鎮政府還是極有底氣的。
燕三以前雖不至於欺負林風,倒也沒將這個木納的書呆子放在眼裏。
然而,如今的林風可不再是那個性格軟弱近乎於怯弱的家夥,畢業後的蹉跎和創業的艱辛磨練了他,自不會像是對方所期望的那樣,默默躲開。
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笑了:“我還真有點皮癢癢,你要不給我一拳解解饞?”
“哈哈。”等著看好戲的圍觀學生出一陣哄笑,有人直接扯過凳子,捏著饅頭蹲在上麵,準備就著血淋淋灰撲撲的打鬥來吃飯了。
自號燕三的痘痘男有些出乎意料,摸著下巴笑了:“你子長脾氣了啊,行,我給你開個葷。”
著,他就卷起了袖子,一副要大打一場的模樣。
在他印象裏,此番動作就足夠讓林風知難而退了。
幾名與林風熟悉的同學見真的要打起來,也連忙站了出來,擋在前麵勸架。
可惜,今的林風輕易就看穿了燕三的遲疑,雙手分開前麵的人,拱拱手道:“各位,我今還真想讓燕三開個葷,你們都別攔著他。”
擋他前麵的人都聽暈了,其中最是人高馬大的曹寶明一手擋住林風,一手攔住燕三,道:“別打別打,都讓一步,都讓一步……”
燕三一把打開曹寶明的手,惡狠狠的指著林風道:“我今還就打你,怎麼著?”
林風也一臉淡定的撥開曹寶明,毫不遲疑的站在燕三麵前,道:“我讓你打啊。你隻要有本事讓我見血,我二話不,轉身就走,陳海你愛怎麼揍就怎麼揍。”
燕三眨巴眨巴眼,沒太搞明白狀況,陳海和曹寶明等人也是一臉驚詫。
“你今隻要敢動手,我立馬去縣裏驗傷。”林風語氣平緩:“我二姑父是賓陽鎮派出所的所長,我大表哥在縣刑警隊。我敢,肯定能驗出一個傷害來,到時候,這就是刑事案件。”
燕三“嗤”的一聲,嘲笑道:“我當你有什麼本事,就是叫家長啊”
林風笑眯眯的:“孩子過家家是叫家長,進監獄可不是過家家。到時候,我親自到審訊室給你上菜。我倒是有點好奇,你供電所所長的老爹,怎麼把你從公檢法的圈圈裏撈出來。”
條條有條條的好處,塊塊有塊塊的厲害,供電所的所長固然能做到不求人,可有事的時候,他求也求不到人來。
燕三望著林風冰冷的眼神,突然腦袋有點懵。
這個模式不對啊!
他原本以為自己玩的是快意恩仇的江湖遊戲,怎麼轉眼之間,就變成陰惻惻的官場鬥爭了?
林風卻不給他思考的時間,環視一周,道:“該吃飯的吃飯,該睡覺的睡覺,都別杵著了,讓我記住了名字,不是啥好事兒。”
看熱鬧的學生互相看看,悄無聲息的散開了。
一會兒,滿場除了胡燕山,就隻有林風這邊有幾個人站著。其他人要麼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要麼像是什麼事都沒生似的,直接回宿舍去了。
此時的鄉鎮一把手雖然已經改稱鄉黨委書記了,可權力和以前的公社書記並沒有兩樣,全鄉上到土地建房,下到養豬種地,沒有他不能管的。所謂“公社書記土皇帝,大隊支書土霸王”,對景的時候,都是能要人命的官兒,在鄉間,話比省委書記還有用。
一班的學生大的二十三四歲,的也有十七八歲了,雖然不至於世故,卻也知道不該給家裏惹事。
林風的威脅實實在在,誰都不願意觸這個黴頭。
燕三呆了好半,都不知道該什麼。
他在街麵上還有些狐朋狗友,可那裏麵最厲害的刑滿釋放犯,也不敢挑釁警察。
他老爹權力不,到處都有奉承拍馬的人,但要隻手遮,那又差遠了。
四周隱隱約約的眼神,更令燕三不安。
他知道不能再這樣僵下去了,於是賣痞的一笑,再用手指隔空點點林風,了句“算你狠”,轉身就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