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沉默了幾秒，道：“我……我在車站呢。”
“火車站？接人嗎？”
“不是，我要回老家了。”白信的聲音有點落莫。
“回老家？”林風嚇了一跳，聲音陡然提高，“沒上車吧？”
“沒，還有半時。”
“我不知道你遇到什麼事了，但是你先別上車，我馬上過來找你，好嗎？在那裏等我！”
“怎麼了？”
“有大事找你，千萬別上車啊。”林風掛了電話，奪門而出。
深夜的交通比白好了太多，半個多時後，他出現在了火車站的候車大廳。
他撥通了白信的電話：“白大哥，你在哪呢？沒看到你啊。”
“我在外麵的廣場上，這就過來。”
“你在那裏等我吧，我過去。”林風問了一下廣場的位置，跑著過去。
外麵廣場上，林風看到了白信，一條休閑褲，配一件有些皺的短袖襯衫，右手拎著一個背包，裏麵裝的應該是他在北京的全部家當。
他就這樣站在廣場上，默默的跟林風對視。
“遇到什麼事了？”林風走過去。
白信攤攤手，語氣透著一股不出的傷感：“混不下去了，認清現實了，夢也該醒了。”
林風暗鬆了一口氣，幸好他不是家裏有什麼事非得回去不可，不然他還真好開口讓他留下。
“你就準備這樣灰溜溜的回去？”
白信自嘲一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林風看著他：“我有個劇，需要一個角色，你有興趣嗎？”
白信愣了一下，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最遲三後就要開拍了，我覺得你很適合這個角色。”
白信反應過來：“你……不是在安慰我？”
林風沒好氣道：“這大半夜的，我閑著沒事去睡覺不好啊？來跟你開玩笑？”
白信盯著他看了一會，沉默了。
林風抬頭看著寧靜的夜空，慢慢走向廣場中央。
信心思不定的跟在後麵。對於演戲，他是已經徹底的死心了，知道自己再怎麼撲騰也弄不出什麼水花，不然也不會以這樣的姿態回去。他不知道林風找他演什麼角色，但他心裏已經沒有太多的熱情，他不會認為有很好的角色落到自己身上。
一方麵，他自己也很不甘心以這種方式落幕。另一方麵，他又很擔心自己重燃的希望最後又隻能黯然退場。
這種絕望的滋味他真的不想再品嚐，但現在這種糾結的滋味也並不好受。
“你以前演的一些角色我找出來看過，雖然隻有幾秒鍾的露麵，但我覺得還不錯。你要是就這樣回去，我覺得挺可惜的。”
林風的聲音不大，但卻很有力量。
“我要給你的這個角色份量很重，拍完這部戲後我不敢保證你能大紅大紫，但讓你在這個圈子站穩腳還是沒有問題的，你要風風光光的回去也是沒有問題的。如果你有更大的野心，我們好好商量一下，讓你在一線明星的陣營中擁有立足之地也是沒有問題的。”
白信抬起來頭，眼中光芒閃爍，也不知道是哪句話打動了他。
林風在一個空曠又安靜的地方停下，回頭看著他：“談談？”
白信借著淡淡的月光盯著他看了半分鍾，看著他不像作假的神態以及誠懇的眼神，他最終點了點頭，點得很用力。
夜已深，很安靜。
兩人就在旁邊的草坪上坐下，細聲交流，聲音輕得就像是生怕會打擾到邊上已經熟睡的蚊蟲。
大部分時間是林風在白信在聽，白信偶爾會帶著震驚和難以置信的目光問上一兩句。
他們聊了很久。
然後，白信起身離開，出了車站。
林風還坐在廣場的草坪上，遙望著漫星光，不知在想些什麼。
二。
林風踩著上班的點出現在公司。
“你這是一晚上沒睡啊？”看到兩眼通紅的林風，劉勝很吃驚。
“差不多吧。”林風沒有時間客套，開門見山道：“劉總，你還記得前兩我跟你的那部軍旅劇嗎？”
“記得。”劉勝明白了什麼，問道：“你為這事來的？”
對，場地裝備之類的都已經談妥了，現在就缺錢了，你有興趣嗎？”
“坐下坐下。”劉勝指了指邊上的沙發，又讓秘書幫他泡了杯咖啡，才問道：“跟我詳細。”
林風把應付陳海的那套辭又重複了一遍。
“你……你不是在開玩笑吧？”劉勝的反應比陳海還要大，臉上全是匪夷所思的神色。
邊拍邊播？
沒有完善的劇本？
沒有一個大牌？
全是男人的戲？
還要在一個半月內播完？
這不是開玩笑嗎？
劉勝伸手扶額，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林風知道他在想什麼，道：“劉總，我知道這聽起來不太靠譜，但你相信我，我有把握讓這部劇成為一部很有影響力的戲。”
“軍旅劇的受眾麵本來就沒有都市劇愛情劇那麼廣，現在你這戲裏連一個大牌一個女角色都沒有，這裏就損失了一大批觀眾，就算是大導演陳樹裏也不敢這麼幹啊，你還真是……”劉勝是真不知道該怎麼他。
你劇情有趣又怎麼樣？
這樣的劇能有人看嗎？
“劉總……”
林風想話，劉勝擺了擺手，道：“林啊，不是我你，你這已經不能用大膽來形容了，這壓根就是空手走鋼絲啊，太危險了！”
“劉總……”
劉勝再次打斷：“在影視圈裏，我的經驗可以是比你豐富得多，有時候光看劇本或是故事我們就能大概的猜到它的收視率或是票房，你你好不容易能把場地裝備談妥，你怎麼不寫一個好點的本子呢？要不，你把劇本改改？”
“這劇本真的很好。”林風感到一陣無力。
“林，我知道你的能力。但你還年輕啊，不能太想當然，有時候你也該聽聽我們這些老家夥的意見。”劉勝苦口婆心的勸，語氣裏並沒有譏諷他或是看他的意思，“我一句不太好聽的話，如果照著這個想法的把戲拍出來，有沒有平台肯播恐怕都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