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城公墓。
又是一年過去,新城公墓吳氏夫婦墓前的雜草已經快要將整個墓碑完完全全淹沒。
但盡管如此,吳相宜依舊遠遠便能辨別出父母墓碑所在的位置。
然而即使到了現在,她仍是不願上前的。
想起父母雙雙墜樓的那個春天,也正是吳相宜鋃鐺入獄的時候,這件當時轟動整個新城的事說來是大家事後都不願意再想起的,那天之後,也沒有人再去討論,沒有人再提起。
可越是沒有人再去提,這件事卻的陰影卻猶如難聞的味道,始終徘徊不去,時間一長,就再也無法衝刷幹淨。
至少,在吳相宜的心裏,是這樣的。
她永遠也無法釋懷,她不能接受家族突然的變故,即使這件事過去了好幾年,早已經成為了回憶。
她永遠也不可能忘記,她不會再和賀以盛有任何感情上的拉扯,就算他真的和整件事情無關,是無辜被人汙蔑的。
但至少,至少有一點人家沒說錯,他當時是真的不想娶她!
不能確定陷害吳家,陷害父親的真正背後凶手,吳相宜心裏萬分痛苦。
遠遠凝視著那兩簇雜草,吳相宜嘴裏喃喃道:“爸爸,媽媽,對不起,女兒又來看你們了,隻是,這次又讓你們失望了。”
未成語調淚先行,攀著身旁的樹幹,吳相宜無力地癱軟下去。
這個地方她每年都來,每一次都朝著父母地木頭信誓旦旦,下一次來一定親自跪在他們墓前,替他們除去跟旁的雜草,可每次……
拭去臉上的淚水,吳相宜終於跪了下去,“爸爸,媽媽,這次,女人可能要惹你們生氣了,因為--我可能要違背你們生前的願望了,我可能真的不能再和他拉扯下去了,”
是的,吳相宜說的是“可能”,即使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說“可能”,可她脫口而出的確實就是那兩個子。
或許,她的心裏還埋藏著希冀的種子吧,那種子使她不甘心把話說死。
再者,麵對已逝者,尤其是自己最最親密的兩個人,她怎麼也不能撒謊才是。
“爸爸媽媽,你們應該知道我說的他是誰吧?”吳相宜又說,“對,就是賀以盛,可能你們更習慣聽我叫他盛哥哥。”吳相宜嘴角掠過一絲苦笑。
可能是跪得累了,也可能是還有一肚子的話需要傾訴,吳相宜突然換了一個姿勢。
她身子向後一坐,將整個身體的重心都放到了兩小腿上,肩膀再微微朝身旁的樹幹一靠,這下兩膝蓋算是解放了,整個人也便一下子輕鬆多了。
就近拔了一根野草,她拿在手上一邊把玩著,連帶著臉上的淚水也漸漸幹透了。
而臉上的神情卻像是受了什麼東西牽引一般,由近及遠,慢慢飄散開去。
“爸爸,您放心吧,金立公司我已經要回來了,雖然現在一切都還不盡如意,但您相信我,有朝一日我一定要將它發揚光大,恢複到您之前的盛況。”說這話時,吳相宜的眼睛裏開始有了零零碎碎的光芒。
這時候,最遠最遠的天邊一隻不知名的鳥在天空劃下一道美麗的弧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