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魘。

又來到了那個地方,那個吳相宜心心念念日日掛念卻又不敢麵對的地方,那個存放他父親母親骨灰的地方-新城公墓。

而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夢裏竟然又出現了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那個撞得她原地打轉的黑瘦男人。

“你好,又見麵了。”吳相宜自自然然地朝那人揮手打招呼。

然而,當那男人離她越來越近時,那張黑瘦的麵孔在她的腦海中也越發清晰、越發熟悉起來。

“你、你……”吳相宜手指著那張近在咫尺的黑瘦臉,顫顫兢兢道:“我、我們、我們是不是見過?”她身體下意識向後踉蹌地倒退了一步。

黑瘦臉看起來再不像上次看到的那般無害,他笑得是那樣得可怕和恐怖。

“哈哈,是啊,我們確實是見過,就在昨天,同樣的地點,同樣的時間,怎麼?你這麼快就忘了?”說著話,那黑瘦臉將整個身體朝吳相宜欺了過去。

“是、是嗎?”吳相宜一步步磕磕碰碰地朝後繼續退去,“可、可我為什麼,為什麼覺得很久以前我們就見過?”

“哈哈哈……那你倒是說說,我們究竟是在什麼地方見過?”黑瘦臉將臉湊到吳相宜麵前,幾乎麵貼著麵。

從來沒有和異性如此近距離地貼近(除了賀以盛),吳相宜十分不習慣這樣的站姿。

就在此時,就在黑瘦臉即將和她零距離貼住的那一刻,吳相宜急得大叫起來。

“啊,不要。”她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再一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像是時空穿梭似的來到了自己的臥室,舒舒服服地躺在自己新買的席夢思上麵。

啊,天啦,原來隻是一場噩夢啊!

吳相宜擦去額頭上豆粒大的汗珠,驚魂未定地撫著自己的胸口,像剛從岸上逃回水裏的魚兒一般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

她究竟是中了什麼邪了?竟然會做這麼陰森恐怖的夢。

難道真是從墓地裏帶出了什麼不幹不淨的東西潛伏在她的身體裏,然後一到夜裏就跑進她的夢裏作怪搗亂了?

那個黑瘦的男人的臉又一點一點在吳相宜的腦子裏清晰起來。

還別說,這張臉怎麼真的有點似曾相識呢?

墓地遇到黑瘦臉時他最後那見鬼似的慌張神情也像放幻燈片似的在吳相宜的腦子裏一遍一遍重複著。

“那人分明就是心裏有鬼。”吳相宜莫名其妙、鬼使神差地脫口而出,說話間她還如夢初醒地拍了自己的大腿一巴掌。

就這毫無輕重的一巴掌,拍得她大腿當即五個手指印嵌在那裏。

那人心裏有鬼,可她當時怎麼就沒發現呢?

這後半夜時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吳相宜幹脆坐在床上,一心一意地想象和那黑瘦臉有關的一切。

隻言片語也好,蛛絲馬跡也好,她迫切想要知道那張臉背後的故事。

驀地,吳相宜又想起了從公墓裏出來她跟秦宇提起那人時,秦宇的重重極不自然的表情和行為。

雖然當時她並沒有過多地追問,但那也並不代表她當時就沒有注意到那些微妙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