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梵音邪眼底的堅定,梵容生突然明白過來。
她承認他了!
在容家這些老臣,她的部下麵前,向他下跪,臣服他!
一種不知名的激動跳躍在胸膛,讓他想笑又想哭。
一出生就不被重視,因為他是不被期待降生的孩子;出生後的異瞳,更是讓他蒙上了不詳的名聲。
那些貌合神離的大臣每次的跪拜都不是真心的,他是明白的。
他是梵音邪的傀儡,他是知道的。
正因為知道,所以不曾期待,所以梵音邪此時的這一跪,尤顯珍貴。
梵容生並不知道,梵音邪早就承認了他,早在六年前,早在第一次見到六歲的他的時候。
而容氏眾人震驚不已地看著梵音邪。
她是他們的神!是他們所向無敵,創造無數傳說與輝煌的元帥!
即使大虞陷她於不仁,但是作為嫡係軍脈,他們從未動搖過!
他們不需要仁慈兼愛的賢明皇帝,他們要的是看重武將,帶領他們馳騁天下揮灑熱血的暴君!
他們甚至堅定地認為著隻要沒有了梵容生,梵音邪一定會是成就最高的僅此一位的女帝!她一定會帶領著他們留名青史,續寫傳說!
所以他們才默許了容韓的弑君行動,沉默著承認了少年皇帝的死亡!
然而這一刻,他們的神當著他們的麵跪下了她尊貴的雙腿,低下了她高傲的頭顱!
向著,大虞之主!他們自以為是的暗殺對象!
從這一刻起,他們要重新掂量梵容生的份量了。
當下收起了輕視的目光,鄭重地叩頭。
梵容生深吸一口氣,“平身!”
梵音邪靜靜站起來,站在梵容生下手,負手看著容氏眾人,沉聲道:“他叫梵容生,是大虞的主人。”
眾人一僵,梵音邪的這句話看似廢話,實則分量非常重。
他是大虞的主人。
這一句話,打破了容氏一族一直以來的幻想,打開了梵容生從此走上霸主之路的大門。
他是大虞的主人,所以你們要尊敬他,要比尊敬我更加尊敬他。
所以你們自以為的殺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實際是弑君,是犯上作亂。
所有人臉色白了。
容十一若有所思地看著梵容生,目光中帶上審視。
如果梵音邪真的要拿容家開刀,為梵容生劈開前進中的巨石,容韓怕是在劫難逃。
“容韓這一次的弑君,我不知道是你們誰的主意,但是你們謀逆的罪名已經成立,弑君作亂,株連九族。”
梵音邪說的很平靜,但是容家所有人渾身發抖,冷汗直流。
她真的要拿容家開刀!
容家勢力太大了!
她容不下了!
梵容生猛地看向梵音邪,她這是在向世人昭告他的地位!
拿她最為倚重的容家為開山之刃!
巨大的驚喜砸在頭上,少年詭異而美麗的大眼中染上淚水。
皇姑,是我錯怪你了。
梵音邪沒有看任何人,不在乎任何人的情緒波動,仿佛一切與她無關的置身事外。她負手看著門,緩慢堅定地說著:“容家罪不容誅,但是念在容氏一門精忠報國,容城更是戰功顯赫,容韓自己也戰功累累,此次事件容家除去容城,包括容韓,其餘人,全部革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