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閣老率先站起來行禮,“皇上今日沒有來上課,微臣甚是擔心,過來長公主這裏看看。”
梵音邪挑高眉,坐在上首,“怎麼,聽到皇上在我這裏,張閣老不放心了?”
這是誅心!
張閣老連忙低頭,“不敢,隻是聽說皇上被長公主罰跪了一上午,長公主雖然執掌攝政大權,但是皇上是君,長公主是臣。。。。。。”
其實我是真的不放心!
“這件事啊。。。。。。”梵音邪拉長了語氣,在幾位老臣略微緊張的眼神中一笑,攤手聳肩,一臉無辜,“沒有的事,各位從哪聽來的?”
張閣老一口老血噎在喉嚨裏,憋了個老臉通紅。
這個無恥的梵音邪!睜著眼睛說瞎話!
所有人都知道她罰皇帝跪在闌雨閣外一上午,她竟然直接矢口否認!
“可是大家說。。。。。。”
“大家?”梵音邪把玩著手上的玉扳指,“哪個大家?本宮怎麼不知道?”
張閣老剛要張嘴,就被魏閣老一把拉住,魏閣老使個眼色讓張閣老退下,一揖手:“長公主說的是,沒有這回事,沒有這回事。微臣們就是來問問皇上怎麼沒有來上課。”
梵音邪無所謂道:“隻不過是沒有上課,你們就興師動眾地跑來質問本宮嗎?”說到後麵,直接就是質問。
你也有臉質問!
魏閣老張張嘴,一雙渾濁的老眼中閃過憤恨,憋出一句“微臣莽撞,打攪了長公主。”說著一幫人已經火速退下,梵音邪還坐在那裏,無所謂地轉著玉扳指,半晌道:“把林修之叫來見我。”
。。。。。。
張閣老走出闌雨閣,反身看看闌雨閣的燙金大字,氣憤地揮袖,一揮袖子,“牝雞司晨!不知羞恥!”
魏閣老看看張閣老,眼底閃過異光,上前扶住張閣老的胳膊,“老兄何必生氣?”
張閣老回頭看看魏閣老,皺著眉,“魏兄何出此言?”
魏閣老扶著張閣老的胳膊,左右看看,“此地不宜久留,老兄何不隨我進府一敘?”
張閣老緊緊盯著魏閣老的眼睛,魏閣老神色坦然,目無遊移,張閣老想了想,點點頭。
。。。。。。
林修之是寒門出生,但是他天資聰穎,如今不過年方弱冠便高中魁首。
梵音邪很少單獨召見臣子,聽到梵音邪召見時他還有些吃驚,但是他馬上整了衣冠跟著瀛洛進宮。
有窮死的狀元,林修之如今已經位列朝臣也算是個中翹楚了,但是麵見梵音邪卻還沒有那個資格,所以也是第一次走進闌雨閣,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見到梵音邪。
梵音邪因為太漂亮,給人的第一眼總是印象非常深刻的。
所以,林修之也記住了這一次見麵,從此再沒有忘過。
梵音邪在闌雨閣的桃林下擺了案幾,紛紛揚揚的花雨中,她背靠著樹幹坐在樹枝上喝酒,一仰頭,露出脖頸優美的弧線。清冷的眸光看來時總帶著幾分冷意,一身的玄金黑衣在這美如仙境的地方卻倍顯孤獨。
仿佛全世界都隻有那麼一個人,隻有那麼一個她。
“林修之?”她在樹上挑眉,清冷的眉宇間帶上了戲謔。
“啊啊,是是,林修之參見長公主殿下。”林修之行了個標準的禮儀。
梵音邪從樹上跳下來,穩穩落在林修之麵前,林修之不敢看梵音邪的眼睛,隻垂著眼眸看梵音邪的下頷處,她衣領邊有一片桃花,襯著美如玉的麵龐,林修之一下子臉紅了,低著頭不敢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