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以為這世上很多事情能夠得過且過,實則不然,就像一旦你發現了自己喜歡上一個人,不論你怎麼說服自己不要陷的太深,卻終究還是深陷其中。洛言回到家裏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本來他能回來早一點的,都怪大河馬那個家夥早不出現,非在傍晚敲了個電話說要給他慶祝回來。院子裏的燈是亮著的,洛言拿出鑰匙準備開門,卻發現門根本就沒鎖,難不成出了什麼事,洛言急地推門而入。昏暗的燈光和諧地照在蹲坐在門口的女孩身上,她的臉深深埋在胳膊裏,環抱著膝蓋,黑色的長發無辜地垂了下來,遮住了她的臉。洛言看到這幅畫麵,腦海裏湧現出小時候每天晚上看著媽媽蹲在門口等洛正東的情景心裏一陣酸楚,不由想起下午程梓瑞說的那一番話,心就像被擰了起來,倍加難受。他彎下身輕輕抱起正在熟睡中的女孩,昏暗的燈光將她原本就她微黃的臉色照的更加泛黃,但並沒有掩住她的清秀臉龐,洛言以前從未仔細看過這個女孩,他隻是認定那是個傻丫頭,需要他保護的女孩,無關乎她的長相性格,隻因為她是夏離,現在近距離地看著懷裏的女孩,細細地看著她溫柔的眉眼,竟真的像蘇禾曾說過的,有一種極似蘇淺的感覺。洛言輕輕將懷中的女孩放在床上,小心翼翼地幫她蓋上被子掖好被角,關了燈準備回自己的房間。卻沒走開幾步,身後就響起了夏離懦懦的聲音,“洛言,你先別走,我有話要說。”她其實在他抱起她的時候就醒了。漆黑的空間裏,洛言轉過身,“那你把燈開了。”黑色中,夏離搖著頭,“別,我看著你就不知道該怎麼說了”。洛言沒再吱聲,隻是靜靜地等待著聆聽她要說的話。夏離輕吸了口氣,語氣很輕,“我今天等了你很久,客廳裏還留著一桌的菜,”她說著笑了笑,“今天我本來是要搬出去的。”一片黑色裏她看不見他此刻臉上的表情,隻能靜等他的回應。“趙慕天和洛正東來過?他們讓你搬的?”他語氣中透著怒氣,“這算什麼,這房子是我媽留下來的,他們沒有資格對這房子裏的任何一個人下逐客令,阿離,你不需要理會他們。”她知道他很生氣,以往她會順著他的脾氣不再說些什麼,可這次她沒有,“可是就算不管他們,我一直住在這裏又算什麼,他們怎麼說都是你的家人,我呢,一個無家可歸被你收留著的同學?這個身份未免太過可憐太過尷尬。”“我以為我們是好朋友,就像蘇禾,每次他不想回家的時候都會住在我這裏,就是理所當然的住著,不需要想太多,所以夏離,你也不要在乎別人的看法,好朋友之間都是這樣的,不是嗎?”他的聲音裏透露著些許著急,他的勸慰聽起來很有道理,夏離一瞬間也這樣說服著自己,對啊,你們是朋友呢,朋友之間不就該互相幫助麼?隻是片刻她便意識到自己不能再這樣一直欺騙自己,語氣變得堅定,“洛言,我們都誠實一點吧,我是女生,你心裏難道從來就沒想過我會像陶美文一樣喜歡上你?”如她所料,她的話一經說出,那個平日裏風風火火恣意妄為的少年便開始了長久的靜默,這讓人窒息的靜默橫亙在他們之間,原來的一切和平美好反複就被這一句話撕裂成粉碎,他們都不知道如何讓對方盡量不那麼難堪,不那麼為難。夏離聽著屋內鍾擺敲出的滴答聲音,心裏也似乎在被人用什麼一下下的敲擊著,她後悔了嗎,如果不攤開自己心裏的哪一點想法,他就不會那麼為難,她也不至於這般無地自容。“夏離,你別這樣,好嗎?你跟陶美文不一樣。”他的聲音那麼低,夏離不禁想起以前自己受傷的時候他也是這般低聲別扭地說“夏離,很痛吧。”他明明很想說對不起,但是卻硬是開不了口,隻能很別扭得關心擔憂著,他是個高傲的少年,從來都能自信的大聲的向這個世界宣告,此刻卻將聲音低到塵埃裏,夏離聽著心裏就不忍了,她很討厭那個少年麵對她的時候隻能以一種道歉的姿態,他從不欠她什麼,一切的一切,不過是不期然的一場相遇中發生的一段注定了的故事,誰又怪得了誰。夏離多想自己能像那些電視裏的女生一樣誇張地大笑著解圍,“開玩笑啦,誰會真的喜歡你。”可是她嚐試了幾次,嘴角就是無力張出誇大的弧度,她一直都是這樣的性格,連說個謊都那麼困難。“你別胡思亂想了,早點睡吧。”洛言輕聲說了句晚安便走出了房間。夏離怔怔地看著他消失在一片黑色裏,心中不覺感到好笑,她之前還在因為他抱著她而心中雀躍,片刻就跌落穀底。這個場景真是她所有想到的可能會被拒絕的場景中最平淡最無害的一種呢,他怕傷到她,盡了最大的力氣給了她最大的台階,她順著台階走下去,一切好像就這麼過去了,她沒有受太大的傷害,他亦沒有太過為難,可是為什麼她的心卻像碎了一地的玻璃,他的腳狠狠踩在上麵,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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