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5章 故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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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幾個人都睜大眼睛凝望著他,骨大爺伸手端起床頭的一杯茶,咕嘟咕嘟猛喝幾口,喘了口氣,又清了清嗓子,緩緩道來:“我二十三歲那年,一個夏天的夜晚,肚裏沒有半粒米的我餓得不行,實在找不到吃的,就偷偷地跑到山上去找。

那時大家都很餓,都到山上找吃的,山上能吃的都快被找光了。那晚月光很亮,借著忽明忽暗的月光,我一鼓作氣到了那片懸崖,采到了幾叢野果。當即坐在那裏大嚼起來。

就在這時,隱隱約約地聽到了呻吟。我以為有鬼。握緊了手裏的柴刀,麻起膽子四下瞧瞧,還是聽得到呻吟,卻沒看到人。”

郭紫蘇和梁實對望一眼,想起了那晚他們救起骨大爺的情形。

骨大爺也用慈愛的眼光看了他們一眼,繼續說道:“我大聲詢問是誰,在哪裏哼哼唧唧?那聲音稍微抬高了,告訴我是在崖底下。

那時的懸崖上各種雜樹很多,數不清的野草和古藤,纏纏繞繞的,互相牽引著伸到了崖底。

我也沒多想,就扯著懸崖上的樹枝和古藤,一路探下去。

躺在崖底呻吟的是個常來此地采藥的老中醫。據他說,他當地一個有權勢的人想將個子增高,就要他出來采接長草。他餐風露宿,踏遍數座高山峻嶺,終於在那崖底下找到了。正當他采好藥準備爬上懸崖時,不慎掉了下來,摔斷了腿。

我把他背回家中,按他的指點給他敷藥療傷。又寫了封信讓他家裏來人接他。

可是不知是他家裏人沒收到信,還是別的原因,他家裏人沒有前來。

他動不了,靠吃我從外麵偷挖偷摘的東西充饑,莫說滋補,飽肚都難,傷好得很慢。

他在我家一住數月,與我相依為命,教了我不少醫術。”

郭紫蘇聽著,望了梁實一眼,想起骨大爺多次跟她說到“因果”二字,悉心將接骨之術教給梁實,似乎明白了什麼,不禁微微地點了點頭。

骨大爺也似乎明白她所思所想,用慈愛而信任的眼光看著她,眼神中似乎有很多的內容。

他又喝了口茶,低沉而吵啞地繼續他的述說:“後來他能拄著棍子下地走動了,就執意不肯再留,回家了。

不久之後,我收到一包東西,是他寄了一些書和他的筆記本給我,叮囑我不要回信,也不要讓別人知道他教了我接骨之術。

我當時年輕,以為他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他有我這麼個不成器的徒弟。就真的沒有給他回信,而是暗自努力,細心研讀他寄來的東西,不斷提高自己的治傷能力。

幾十年來,我也遇到過不少困惑,很想向他求教,但想到他信裏的囑托,終是不敢。

前幾年我感覺自己已經老了,很想再看看他,哪怕是遠遠地偷看一眼也行。就按照多年前他信封上的地址去找。”

骨大爺說到此處,涕淚四流,哽咽難言,將頭深深地埋進麵前的被窩裏,渾身顫抖,喉嚨裏發出蒼老的野獸一般的哀鳴。

良久,他微微抬起頭來,睜著一雙昏花的紅腫老眼,空洞地望著前方,用一種仿佛夢遊般的聲音說道:“當地人告訴我,他回去後不久便死於非命。他家的親人,早在他回家前,就不知去了何方。”

大家都陷入了傷感的情緒中,不說一句話。

許久,曾文偉問道:“大爺,我剛聽您說,您的師傅是采到接長草之後,爬上懸崖時摔到的。那他後來帶了接長草回去嗎?他是不是真的給那個想增高個子的接長了骨頭?”

骨大爺搖了搖頭,依然用夢遊般空洞的聲音說道:“他帶了那草回去,但我沒有問他要接骨的是那誰,後來到了那裏以後,他已經不在,家人也找不到,我也不敢多加打聽。”

曾文偉又滿懷期待地問道:“那,大爺您後來用這接長草給其他人接長過骨頭麼?”

骨大爺又連連搖頭:“我至今還沒有用過這方子。凡是斷骨,一般都能在藥物的幫助下自然愈合,無須刻意促長。象這種需把短骨接長的情況,我還是第一次遇到。”

梁實和郭紫蘇迅速對望一眼,心髒猛地收緊了一下。

曾文偉的臉早已變了色,眼神也空洞起來,喃喃念叨:“原來如此,如何是好,如何是好?”他說著,雙手抱頭,屈坐於椅子上,抽泣起來。

一時間,屋內被一股濃重的悲涼之氣籠罩著,每個人都似乎有點喘不過氣來。

郭紫蘇望著陷於追思中的骨大爺和沉浸在失望中的曾文偉,不知所措,不由自主地往梁實身邊斜了斜身子。

梁實伸手抓了抓頭,開口說道:“骨大爺,您雖沒有用過那方子,但我想,您的師傅可能檢驗過它是有效的,不然他不會曆盡艱險尋找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