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晴天,但氣溫仍然較低。
今天的小米在白色的羊毛衫外麵套了一件紅色的羽絨夾襖,毛裙,筒靴,看起來青春亮麗,神彩飛揚。
梁實陪著她緩緩的走在通往梅山的路上。道路兩旁是還沒有長出綠葉的法梧,光禿禿的枝幹,直入雲霄,發出冷寒的白色。
空氣中傳來幽幽的梅花香氣,遊人如織,大家都是來趕這早春的梅之韻。
進了大門,小米便歡快地奔跑起來,不時在一株株梅花前擺出各種POSS,梁實則在欣賞中一次次按下快門。
累了,輕喘著氣在一道有著淺淺菖蒲的水邊坐下,清清的水中有小小的魚兒在遊動,顯得這一泓淺水特別靈動明媚。
梁實對著坐在麻石上的小米又閃了幾下鏡頭。然後靠著她坐了下來。
小米手裏揚著一枝梅,輕輕地逗那水中的魚兒,不時露出歡喜的笑容。
梁實猶豫著,躊躇著,卻還是輕輕地開了口:“小米,我想和你商量個事情。”
小米笑著將眼光從水中收了回來,用濕濕的梅枝輕輕地抽打著梁實的背,說道:“什麼事?這麼小心翼翼。”
梁實輕輕一笑,說道:“我想清明去一趟青石村,你能跟我一起去嗎?”
小米站了起來,有點不相信地看著梁實。
梁實被她看得不好意思起來,偏了一下頭,說道:“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同不同意嘛?”
小米抬眼望著遠方,漫不經心地甩動著手中的梅枝,若有所思地說道:“梁實,你還惦記著青石村,如果我沒有讓你來學醫,可能你還在為那裏的人們快樂地忙碌著。”
梁實打斷她的話,“小米,跟學醫無關。”
小米轉過頭來望著他:“可是,你回來才多久,這麼忙,卻又動了去那裏的心思。”
梁實輕輕地歎了口氣:“我是想趕在清明節去祭奠一下春花姐。”
“梁實,春花姐不過曾經是你的房東,你有必要不遠千裏去為她掃墓嗎?”小米雙眼直視著梁實:“你是不是還有別的什麼原因?”
梁實避開她的逼視,說道:“春花姐她沒有什麼親人,對任何人都親。離開青石村時,她嚎啕大哭著不停地說,我舍不得你們呀,我舍不得你們呀。我當時還有些奇怪。現在想來,也許冥冥中她感覺那是跟我們永訣吧。”
梁實說著,眼中含了淚花:“現在她老公入贅,兒子還小,今年是頭一個清明,我想去看看。以後時間久了,可能就提不起這份心思了。”
小米將目光轉向遠方,在她的心裏,其實頗有些懷疑梁實其實是想見見郭紫蘇了。可是,他一點也不象那種花花腸子的人,放棄原來的工作和專業,按自己的要求在腳踏實地的學醫,自己還怎麼懷疑他?
沉思半晌,小米微微點頭,道:“梁實,你想去就去吧,不過我不會跟你去,我不習慣那地方。”
在她久久沉默時,梁實也猜測到她的心思,但他還是希望她能同意。現在聽她這麼一說,憨厚的他不想小米陷在猜忌的煎熬中,就搖了搖頭,說:“那好吧,我也不去了。”
梁實給郭紫蘇打電話:“紫蘇,你清明放假有什麼安排?”
郭紫蘇奇怪了,他怎麼關心起這個來了,調皮地說道:“你應當關心小米怎麼安排才對啊。”
梁實道:“好吧,我不跟你繞彎子了,如果你有空去青石村,代我問候骨大爺。還有肉末末,唉。”
郭紫蘇見他唉聲歎氣地,關心地問道:“梁實,你遇上什麼不開心了嗎?”
“沒有。”梁實說道:“就是一想到自己老是被身邊的瑣事困住了,覺得挺對不住骨大爺和春花姐。”
郭紫蘇安慰他道:“梁實,別這樣,骨大爺一直都說你長了本事他才開心。春花姐肯定也是這樣。別多想,開心一點。我正從省城回去,去了青石村再給你電話。”
郭紫蘇大清早就去農貿市場的紙馬店買東西,遇上了胡子夫婦倆。
他們見郭紫蘇也買祭奠用品,奇怪地問道:“郭老師,你這是要去祭奠誰?”
郭紫蘇說道:“我在青石村時,春花姐待我親如姐妹,去一趟。”
胡子老婆說道:“是呀,那女的很賢良爽快。好好的一個家,她一走,唉,不知她兒子去哪了。”
“她兒子在青石村上學呀,我上次去青石村見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