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實和郭紫蘇帶著祭品,牽著肉末末,在路口,他們又遇上富山的車,富山一見他們,馬上熱情地招呼道:“來,來,坐我的駕駛室。”
富山一直將他們送到了離青石村不遠的山坳,說道:“你們回城時,打我電話,不管多晚我都來接你們。”
梁實和郭紫蘇帶著肉末末直接去了春花的墳頭,燃響了震天的鞭炮和禮花。肉末末跪下給媽媽叩了幾個響頭,梁實和郭紫蘇一邊燒著紙錢等,一邊念叨:“春花姐,你若在天有靈,保佑肉末末吧,保佑他平平安安地長大。”
漂亮的煙花和熱烈的鞭炮聲引來了附近的村民,他們爭先恐後地跑了過來,看見是梁實和郭紫蘇,還有肉末末時,都露出了驚訝而歡喜的神情。
一些女人走過來,幫著他們焚燒祭品,絮絮地和郭紫蘇說著春花生前往事,好一番歎息。
狗蛋跑了過來,歡喜地對肉末末說道:“那天他們走後,我去山上找過你,沒看到你。”狗蛋說著差點哭了起來。
肉末末說道:“我跑去找郭老師了。”
狗蛋說:“以後到我們家玩,我給你烤紅薯吃。”
梁實牽著肉末末和村民交談著走下山去,骨大爺正站在路口靜靜地望著他們。梁實握住骨大爺的手,說道:“大爺,您保重身體。我不能久留,還想帶肉末末去找一下石頭。”
骨大爺說,“你們最好請村幹部一起去。”他招呼人群中的村支書,道:“支書,這事麻煩你跟他們去一趟吧。”
村支書告訴梁實他們,石頭已經將他自己和肉末末的戶口從青石村遷了出去,按道理這些事情他已不方便管了。不過,既然梁實他們都做到了這一步,他還是願意一同前往。
郭紫蘇道:“花長裙跟春花姐有很深地結怨。她不會輕易接受肉末末。”
村長說:“就是啊,現在花長裙不同意肉末末的戶口落到她的戶籍。
也不知石頭打算怎麼處理。”
梁實擔憂地說道:“石頭做事太不靠譜,不要到時連戶口也搞丟了。等會得跟他說說。”
村長說,我給他那個村的村支書也打個電話,一起去石頭家解決這個事情。
石頭和花長裙一見兩村支書,還有郭紫蘇和梁實一齊出現在他們麵前,有些吃驚。
他們一眼看見躲在梁實身後的肉末末,立即開口罵道:“死鬼,野到外麵偷了這麼久的懶。還敢回來?”
石頭衝過去就要打肉末末。梁實一把抓住他,恨恨地說道:“你算個父親嗎?自己的孩子在外麵流浪也不去找。”
石頭辯道:“我又沒趕他,是他偷懶。”
村支書說:“石頭,我們今天給你把兒子送回來了,你們不要再把他弄丟了。”
花長裙冷冷地說道:“死野鬼腿又沒斷,他要跑我們可管不著。”
梁實生氣地說道:“狗逼急了也會跳牆,你們將他往死裏打,他當然要跑。”
石頭賴道:“你看見我們往死裏打了?不爭氣的懶鬼,死在外麵我都不會去看一眼。”
梁實臉一紅,挑起眉頭,衝著石頭的臉上猛地一拳,“我好久就要來打你這沒天良的了!”
恨怨交加的梁實揮拳朝著石頭的身上一番猛打。
花長裙立即跑到屋前尖叫起來:“快來救命啊,打死人哪。”
村裏的人聞聲趕了過來,卻都隻是靜靜地看著這一幕,不說話。
石頭挨了打,連連討饒:“梁工別打了,別打了,你要怎麼樣我都依你的。”
梁實說道:“以後再也不準打肉末末了,好好送他上學。”
花長裙摸著臉上的黑疤,尖叫道:“你想打服石頭是不是?你有本事讓那死婆娘從墳裏爬出來給我叩一百個響頭,我就讓這野鬼進屋。不然,有他沒我。”
兩位村支書左勸右勸,花長裙就是不答應,石頭則趁著大夥一不留神跑掉了。
眼看天色已晚,兩位村支書要梁實和郭紫蘇先回城裏,讓肉末末留下就是。他們對花長裙說,如果肉末末出了什麼事,村裏會以虐待兒童罪起訴她。
花長裙哼了一聲,進了屋。
兩位村支書也各自回家。
肉末末獨自站在空空的地坪上,雙目含淚,無助而哀傷地望著郭紫蘇和梁實。
梁實蹲下對他說道:“肉末末,你在這裏聽話,別惹你爸生氣。再不要亂跑了,怕遇上壞人害你,知道嗎?”
肉末末流著淚無聲地點點頭。
郭紫蘇雖是萬分擔心,但也無可奈何,隻得和梁實離開。
他們走過一條田埂,拐上一條大路。郭紫蘇回頭一望,已看不見花長裙的房子。她歎了口氣,加快了腳步。
又向前走了不遠,聽到後麵傳來肉末末肝腸寸斷地哭喊聲。
梁實聞聲轉身就跑,郭紫蘇也立刻跟了上去。隻見肉末末渾身冒著臭氣,烏黑的髒水浸透了他的全身,從頭到腳直往下滴。他不停地嘔吐,吐得臉都變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