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回 奇襲南鎮震魯西(一)(2 / 2)

殷兆立剛要領著他的幾十號人走,韓行又來事了,對徐玉山說:“先慢著,能不能讓我去。”

不但徐玉山不同意,殷兆立也不樂意了,小聲說著:“你去幹什麼,礙手礙腳的,又沒摸過槍。到時候打起仗來,還得派人保護你!再說,真有個三長兩短的,範專員那裏不好交待!”

徐玉山怒目對韓行說:“我說韓秘書,別再搗亂好不好?我們這是去打仗,不是去開會,寫總結,也不是會喝酒赴宴!”

韓行堅持著說:“正因為總結沒法寫,所以我才要去。你們在前麵打,我在後麵看著,又不礙你們的事兒,怎麼能算是礙手礙腳呢?怎麼能算是搗亂呢?要是總結寫好了,那也是秀才手裏十萬兵,你們也出名了,出名了也就可以升官發財了。”

“那是你出名了,弄不好這鍋菜就毀了。不行就是不行,韓行你不能去!”徐玉山下了命令。

韓行窩了一肚子火,你徐玉山算是哪山的猴啊,不過就是一個28村的聯莊會大鄉長,我是幹什麼的,我是聊城專員兼保安司令範築先手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秘書,憑什麼聽你的。不過,當麵也不好和徐玉山頂撞,背後卻悄悄地跟在了殷兆立的隊伍後麵。

殷兆立帶領著村自衛隊悄悄前進,仗著地理熟,悄悄地運動到了村子北麵。這時,他才發現韓行也跟在了隊伍後麵,再想埋怨已經晚了。韓行嘴上還賣乖:“這叫什麼,這叫乘虛而入,鬼子主要防禦在南後,我們卻從北麵進攻。”

“住嘴!”殷兆立罵道,“再出聲,驚動了鬼子崗哨我們就全完了。”

殷兆立小聲對自衛隊員張秀寇說:“進了村,你到家裏摸上幾把鎬鍁,然後再找個梯子,我們上房,去掀了鬼子的王八蓋子,直接往屋裏砸手榴彈就是。”

張秀寇點了點頭。

殷兆立勾著手指頭又對韓行威脅道:“離我們遠點兒,再說廢話,就把你的舌頭挖了當下酒菜。”

韓行還嘴道:“你小子不要太猖狂,真是娃娃當司令——小人得誌。”

殷兆立也就是嘴上說說,不再搭理韓行了,領著他的村自衛隊悄悄向村裏摸去。村北口有一個鬼子崗哨,在村口遊蕩著。殷兆立悄悄從懷裏掏出了一把投鏢,這投鏢有三寸來長,頭上磨得鋥亮,尾巴上有一縷紅穗頭,那是為了投鏢始終不翻跟頭。

魯西北曆來有練武的習慣,人人都好耍刀使槍,這些投擲的兵器,也是人們的愛好之一,殷兆立早已把它練得爐火純青。

練武的人,腳步非常輕,三轉兩轉,殷兆立就轉到了鬼子後麵,悄悄地跟在鬼子後麵走著。這個鬼子非常警覺,耳朵好像聽到了什麼動靜,突然轉過身來,猛然發現一個人影朝著自己走來,也就有七八步了。

嚇得他一個激靈,槍栓一拉,頂上了火,剛要大吼一聲,話還沒有喊出來,一支投鏢已經鑽進了他的喉嚨。他的嗓子“咕嚕”一聲,意思是想喊,八嘎,但沒有喊出來,殷兆立已經左手抱住了他的腰,右手又順著投鏢往裏使勁一按。

投鏢剛才還沒有全鑽進去,這會兒全插進去了,連憋帶痛,鬼子渾身抽搐著,在做著最後的掙紮。“你奶奶的,讓你死個痛快!”殷兆立嘴上嘟噥著,右手按著那個投鏢就像搖把子一樣,來回晃了幾下。那鬼子又哆嗦了幾下,忽然身子一硬,又一軟,就像一攤泥一樣,軟了下去。

殷兆立拉著投鏢的紅穗頭,把投鏢拉了出來,立刻一股熱血噴了出來。殷兆立利索地躲過這些髒血,然後把投鏢在鬼子的身上擦了擦,收入了自己的囊中。

後麵的自衛隊員都上來了,殷兆立對張小三低聲說:“小三啊,換上鬼子的衣裳,在這裏站崗,要是鬼子來了,速去我那裏報告。”

張小三低聲地喊了一聲:“是!”立刻扒下了鬼子的衣裳,穿在了自己的身上,就像一個真鬼子一樣,在街上遊蕩起來。

殷兆立領著自衛隊員從街道旁邊的小胡同,迅速向邢天成的家裏摸去。韓行又說道:“這就叫殷兆立一鏢刺哨兵,張小三換裝來巡邏。又叫你睡你的覺,我摸我的營,誰也不耽誤誰。”

殷兆立又狠狠地用胳膊肘子搗了韓行一下,咬著牙根沒有吱聲,嫌他多嘴。

韓行被搗得肋條骨都疼,罵了一句:“你小子小心點,先不惹你,回去我再給你算賬。哼!”

走了一會兒,張秀寇領著兩個隊員向幾家農舍隱去。不一會兒,扛來了一個梯子和幾把鎬鍁,隊伍又悄悄前行。一路走著,隻聽到幾個屋裏傳來了隱隱的打鼾聲。韓行又賣嘴了:“小鬼子啊,小鬼子,睡得這個香啊!豈不知道,呆一會兒,叫你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殷兆立咬牙瞪眼,恨不能把這個多嘴的韓行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