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回 徒駭河邊擺陣勢(1 / 3)

“哎喲……我那娘哎——”韓行一陣呻吟,終於醒了過來。

這時已經是27日早晨,朦朧的太陽漸漸地從東方升起,一層薄薄的雲氣籠罩在周圍,透過這層霧氣,遠處的村莊、田野,落光了葉子的樹木開始呈現了出來,一切就像在夢中一般。

韓行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一條河堤上,由於身子是熱的,河堤是冰冷的,身下已是潮乎乎的一片。這是一條東西河,河中無水,約有二十來米寬,早已幹涸,河兩邊正是大堤,堤高有三米多。正是這個河堤,形成了一個天然屏障,一個亂七八糟的隊伍正在此地布防。

這是在拍電視呢,韓行想。

說是亂七八糟的隊伍,首先是軍裝,也有穿著黃軍裝的,也有穿著便衣的,穿著黑棉襖黑棉褲的居多,拿著的武器也有中正式,也有漢陽造,也有土槍,還有幾門土炮,有的連這樣的武器也沒有,就是大刀、長矛。就連挖工事的工具也是亂七八糟的,有的用鐵鍁,有的用鎬頭,有的直接就用刺刀。

“這是什麼隊伍呀?這是幹什麼呀?”

漸漸地恢複了意識,記得昨天晚上喝多了酒,開著上海大眾回家,恰遇警察查酒駕,一慌張,再加上喝了酒,慌忙加速逃跑。警察一看這還了得,慌忙駕起警車追趕。他一追,韓行更慌,拚命地加起了速,跑著跑著,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前麵突然出現了一輛大貨,韓行更慌了,錯把刹車當成了油門,腳一蹬,隻聽得“鳴——”地一聲,什麼也不知道了……

“這裏哪裏呀?”韓行問。

“韓秘書,你終於醒了啊!我們還以為你……”殷兆立突然發現韓行有動靜了,欣喜若狂,又罵了韓行一頓,“你要是真死了,也不能死在我手裏啊!就是徐鄉長不槍斃我,範專員也要槍斃我。謝天謝地謝祖宗,你終於緩過來了,再有什麼三長兩短,可是與我無關了……哈哈——”

韓行也挺生氣,怎麼這麼倒黴,昨天差點兒撞死,今天剛醒過來,又叫人咒死,什麼亂七八拉糟的話。尼瑪啊,怎麼世風日下啊,還叫人不叫人活了,於是也不客氣地大罵道:“混蛋王八蛋,你是誰?”

殷兆立指著自己的鼻子尖問:“難道我是誰你也不知道了?”

“我怎麼認得你是誰!?”

殷兆立說:“我就是把你背出來的殷兆立啊!”

韓行明白了,這就是撞了人,想毀滅證據,然後逃之夭夭的壞司機啊。真是的,奶奶的,真是磕瓜子磕出個臭蟲來,什麼仁(人)也有。

於是韓行不客氣地指著他的鼻子說:“我警告你,你要是老老實實地把我送回去,咱可以好說好商量。你要是繼續存在僥幸心理,想把我弄到什麼鬼地方,認為可以逃避法律責任,那可就大錯特錯了。你就等著法律的嚴懲吧!”

殷兆立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自言自語地說:“難道說我把你背出來還背錯了,把你再送到鬼子那裏……”

“你別裝傻賣呆,我警告你,再不把我送回去,後悔也晚了……”

這時候,幾聲炮響打亂了二人的鬥嘴,堤壩前後爆炸了幾顆炮彈。殷兆立一把按下了韓行的頭說:“韓秘書,鬼子試炮了,再一炮可能就落到了咱的頭上。注意喲——”

正說著,果然幾發炮彈打到了陣地上,閃起了幾團火光,騰起了一片煙霧,幾個人倒了下去,再也沒有爬起來。附近幾個傷員不是少了一條胳膊,就是斷了一根腿,傷口處,露著骨頭,殷紅的鮮血從那裏湧了出來。這是拍電視嘛?奶奶的,這是死人了啊!

最近的一顆炮彈炸響後,兩個人的身上落了一層厚土,要不是殷兆立護著韓行,弄不好韓行又第二次掛彩了,也可能,早到上帝那裏報到去了。

徐玉山立刻跑了過來,大聲問道:“怎麼樣,傷了多少?”

殷兆立打了個敬禮說:“報告徐鄉長,傷了四五個,有三個看來沒救了。不過,韓行活過來了。”

徐玉山一聽大喜:“這個祖宗哎,總算沒有死掉,也算是老天有眼,真要是死了,範專員還不槍斃我呀!”

殷兆立小聲對他說:“可能他的腦子壞了,剛才一陣子胡言亂語。”

徐玉山一聽更樂了:“腦子壞了沒事,隻有還有一口氣就好,交上差他再死了和咱們什麼關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