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又在洽談著接收過來的具體事宜,這些事情有參謀們去辦了,所以範築先就不用操心了。韓行找到範築先說:“範專員,我歸隊了。”
“回來就好,”範築先還沉浸在接收王來賢部的喜悅之中,不管怎麼說,王來賢的隊伍在三四千人啊,如果整訓得好,這大大地加強了聊城專區的抗日力量。
韓行先揀要緊的說:“剛才一個女義士受了重傷,被王來賢的人收去了,請求範專員務必把那個女義士要回來?”
範築先眉頭一皺,顯然是不同意韓行的說法:“你看你這事辦得,我剛剛好不容易才把王來賢收服,並說了隻是軍事上調動他們,人事上、財務上並不過多地幹涉他們,你這就讓我張口給他們要人,且不說王來賢是怎麼想的,你叫我怎麼張口。再說,這個女義士又是你的什麼人,難道說,她和維護我們和王來賢的關係還要重要嗎?”
韓行也感覺到,自己這樣要求範專員是不是太過份了,畢竟他是自己的上級,哪有下級這樣要求上級的啊!可是如果這位女義士再呆在王來賢的手裏,那也隻是雞入虎口,羊入狼群,絕沒有好事兒,那筆重要的財富說不定也要改弦易轍地落到王來賢的手裏。到了這時候,韓行也就隻能使出殺手鐧了,說:“範專員,如果您把那位女士要回來,我一定給你一個驚喜,絕對值得。”
韓行有些恬不知恥,說這話有些買賣人以物抵物,以這個要挾那個的意思。畢竟人都有賭博的心理,範築先聽了韓行的這句話,眼睛一亮,認為韓行說這句話,一定會物有所值,所以試探著問:“到底會有什麼驚喜啊,你能不能給我事先透露一下。”
韓行一看有門,繼續引誘說:“現在還不能對你說,一句兩句也說不清楚。絕對會對你有個驚喜,難道我韓行說話還會有假。”
範築先琢磨了一下韓行說話的份量,這個韓行啊,越學越刁了,他這是怕我光接受了他的驚喜,而不給他辦事啊!他說的話,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南鎮一仗,把國軍的飛機都調來了,這說明,有時候韓行的能量還是很大的,真可能會給自己一個驚喜。
“可是,你叫我怎麼說呢?”範築先又試探著韓行問,也是想探一探,一個女義士,為什麼值得韓行去救。
韓行說:“你願意怎樣說都行,說那個女義士是你的親戚,說那個女義士是複興社的人,上麵要,或者說那個女義士是重刑犯,必須親自追查,隨你怎樣說都行,隻要救了她的命,送到我們管轄的聊城就行。”
範築先點了點頭說:“好,那我試試吧!”
範築先見到了王來賢,拐了好大一個彎,才說到了這個女義士的事兒,範築先說:“王司令啊,聽說你們抓到了一個女強盜,這是怎麼回事啊!”
王來賢心裏一驚,說道:“範專員啊,怎麼這個事情你也知道了,一定是韓行韓秘書說的吧!是這麼回事,這個女強盜外號叫玉石女,還有她那個情人叫獨霸天,劫了日本人新民會的黃金,就躲藏在博平縣長安旅社裏。等到我們抓住這個玉石女的時候,沒想到他倆一死一傷,四個追捕他們的日本人也死了,我派去的四個武林高手也死了,黃金也不見了,隻有韓行和陳蘋在場,韓行還背著她。我問韓行和陳蘋,他倆是什麼也不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至今還是個謎,本來要問玉石女個清楚,可是玉石女由於受傷太重,一直還昏迷著。韓行和陳蘋就不用說了,一個是您的秘書,一個是你的婦女主任,我不敢留下他們,你要是再把玉石女帶走,我找誰說理去啊!我的四個弟兄,那都是我的結拜兄弟,多少年的老兄弟啊,他們的冤情我再向哪裏伸訴去啊?”
範築先聽了王來賢的話,心裏算明白了,這個韓行啊,真是牛尖角抹油——又尖又滑,原來是牽涉到一筆巨大財寶啊!如果這些財寶真存在的話,落在我手裏也不錯,那我也就不必為日益膨脹的軍費而發愁了。
想到了這裏,範築先說:“本來我不想管這些閑事,可是我也有難處啊,這個玉石女是上麵的要犯,上麵已來了命令,說要把玉石女解到南京去審訊。你說說,真是的,唉,這可叫我怎麼辦啊!”
這個王來賢也不算太傻,聽著範築先明明是要人,卻不說要人,而說自己作難。那自己就得提條件了,說:“本來就是個女強盜嗎,這也沒有什麼,可是我們的經費確實太緊張了,這四千張嘴要吃要喝,要槍炮子彈,不朝她要朝哪個要。求求範專員務必為我們說說好話,說說我們的難處!”
範築先多聰明啊,一聽就聽出王來賢的意思來了,還不是要錢要糧要槍要炮,當時心一橫說:“是啊,你的部隊自凡跟了我,絕不能讓你們渴著餓著是不是,我這就叫後勤上,先給你們撥上半個月的糧食,以後所需要的物資,你們先提個計劃,然後,我再向上麵盡量地催催。”
王來賢要的這是這句話,玉石女也隻是個擋箭牌,就是這個玉石女活過來,指望給她要黃金,恐怕那也隻是一廂情願,既然範築先給了自己一個台階,那也就見好就收吧,別給臉不要臉了。於是王來賢趕緊說:“那,這個玉石女我也就交給範司令了,不要耽誤了上麵的公事。自凡我王來賢的隊伍歸了你,您範司令,還能叫我們餓著渴著,還能叫我們斷了槍炮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