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回 收服土匪布永言(一)(1 / 2)

韓行聽了,心裏暗自一笑,這是蔣介石又拋出了一個大大的利益繡球,但是自己的工作崗位就在聊城,離開了聊城,混在戴笠手下最多也就是一個處長,且不說信仰不同,混在委員長手下的話,最多也就是個兵團司令,那還得處處聽從委員長的。從長遠來說,自己的一整套抗日大計那就無從談起了。

於是,韓行也腳跟一靠,一個立正說:“我的工作崗位是在聊城,聊城雖說是敵後,也可以說那是前線,是埋在日軍肚子裏的一顆定時炸彈。我一定不辜負委員長的教侮,好好發揮自己的特長,一定叫日本人絕不好受。”

蔣介石聽了大為讚賞,拍著韓行的膀子說:“好!好!有誌氣,有主見,不為名,不為利,就為了我們中國的抗日而戰!好!好!很好,那麼你現在的軍銜是什麼?”

韓行報告說:“屬下是少校站長。”

蔣介石看了一眼戴笠,然後對韓行說:“從今以後,你就是上校站長了。另外,”蔣介石又從旁邊拿過了一把中正劍,親自給韓行佩戴上,然後親切地說:“見劍如見人,希望你好自為之,時刻把黨的利益放在心上,勇敢殺敵,努力工作,真正實現中山先生的三民主義。”

事到如今,韓行也隻好立正表態說:“時刻不忘委員長的教侮,不把日本鬼子趕出中國去誓不罷修!”

……

在這次的製裁鄧儀如、徐培根的事件中,還有一個受益人,那就是趙洪武。趙洪武跟著韓行,那是禿子跟著月亮走——沾光了,他從一個普通的上尉小特務隊長提升到了聊城工作站少校副站長。從此,他更認定了韓行這個老大,隻要跟著韓行走,那就是高官任做,駿馬任騎,一路綠燈,名利雙收。

在回聊城的路上,他問韓行:“以後我們聊城工作站的工作重點是什麼,是不是還是繼續監視張維翰,姚第鴻啊?”

韓行搖了搖頭說:“張維翰、姚第鴻已是明的了,還用監視嗎!我們的工作重點應該放在王金祥、齊子修身上。”

“為什麼呢?”趙洪武有些不明白地問。

“這還用說嗎,你看看長沙飛機場的事件,你就明白怎麼回事了。現在黨國內部的軍隊、機關的腐敗案件,那比共產黨的危害還要大呀!共產黨現在給我們擋著子彈,留著他們有用處,那內部的腐敗案件呢,直接就是幫著日本人了。”

趙洪武琢磨了一會兒說:“高見,高見,實在是高見!有句話怎麼說的,那是……那是……那就是高屋建瓴啊!”

就在韓行和趙洪武還沒有回到聊城的時候,陽穀縣又出事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陽穀縣境北接聊城,東鄰東阿縣,西鄰莘縣,南與河南省台前縣、範縣接壤。城中有座獅子樓,相傳是山東好漢武鬆為兄報仇在此怒殺西門慶,獅子樓因而名揚四海。自從國民黨縣長逃跑後抗日縣長徐茂裏來到了陽穀後,陽穀縣的抗日工作便轟轟烈烈地開展起來了。

1938年剛過了春節,人們還留在過節的喜慶中,走親戚的,串朋友的絡繹不絕。小夥子、大爺們穿著黑棉被,黑棉褲,黑布鞋,抄著袖子,口袋裏可能就裝著一掛鞭炮或者是二兩煙葉或者是一瓶白酒去找朋友聊天。

為什麼是一身黑呢,因為魯西產棉花,自己織布自己染,冬天就是黑的,夏天連染也不用染就是白的。

大姑娘小媳婦提著籃子,籃子裏可能也就裝著幾個白麵饃饃或者棗卷子,或者是幾個煮雞蛋,還有更高級一點兒的,就是一包點心。所謂有點心,也就是一包餅幹或者是一包桃酥。純樸的魯西人就用這些禮品,來進行著一年複一年的走親串友活動。

未出嫁講究點兒的姑娘穿著花衣服,這花衣服是用洋布做的,能穿上這樣的花衣服那也就算當時的時髦了,等待出嫁的姑娘嗎,總得穿得好一點兒。至於三四十歲的老媳婦,不大講究了,幹脆也就是一身黑。

老頭、老太太在太陽底下曬著太陽,齜著黃黃的牙齒看著街上人來人往的熱鬧。為什麼他們不呆在家裏,因為街上比家裏暖和。沒有人能點得起爐子,魯西的屋門又都是大板門、窗欞子是用找來的報紙糊的,白天屋裏比外麵不定還冷,所以冬天屋裏敞著門進進陽光也是魯西的一大特點。

快到天黑的時候,突然從縣城外進來了一支“社火”的隊伍,他們敲鑼打鼓,一邊走著一邊玩耍,吸引了無數的孩童跟著“社火”到處亂跑。縣城裏哪裏見過這樣的熱鬧啊,不一會兒,大姑娘、小媳婦,好瞧稀罕的小夥子,早已圍了一個嚴嚴實實,都跟著“社火”隊伍走著,跑著,跳著,再外麵是一圈擠不進去的大爺大嬸的老頭老太太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