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回 困難重重十支隊(1 / 3)

隊伍中有一個叫解彭年的,是一個30年入黨的老同誌,他的家鄉就在堂邑縣鳳凰集,他的家庭就是鳳凰集上一個有名的大地主。解彭年就利用自己的合法身份,家庭的社會地位,向堂邑縣政府要了十幾條破槍,以流亡學生都是上尉服務員的身份,每人都有20元的津貼費為經費,又向範築先要了一個山東第六區遊擊第十支隊的番號,這支由共產黨領導的抗日遊擊隊就算發展起來了。

為了便於擴大隊伍,這支隊伍便向當地農民宣傳抗日救國的道理,動員一些知識青年和流散在農村的舊軍人參加到第一支隊裏來。人是多了,可是沒有槍支和子彈,隻好向當地的地主“借”槍。

而解彭年家就是一個大地主,他的家裏有四杆長槍,一把匣槍,解彭年就決定先從自己家裏“借”槍。

槍是由解彭年的二叔保管著,解彭年先是圍著二叔打轉悠,來個攻心為上,他見二叔經常挎著匣子槍,圍著自家的土圍子巡邏,就跟在二叔後麵笑著說:“二叔呀,要是鬼子來了,就憑著你的這把匣子槍,能抗住鬼子嗎?”

二叔看了解彭年一眼,警覺地說:“你這是什麼意思啊,抗不住也得抗,總不能不打鬼子吧!”

解彭年笑著說:“二叔呀,你知道如今你侄都幹了什麼呀?”

“我怎麼不知道,你不就是個服務員,又組織了個隊伍,也扛槍了嗎?”

“二叔呀,這支隊伍和別的隊伍可不一樣,可是專門打鬼子的。如今我們人是不少了,就是缺槍,你能不能把槍獻出來,讓我們來打鬼子呀!”

“真是做夢娶媳婦,想得倒美。槍都讓你們扛跑了,我們呢?”

這句話把解彭年將住了,想了想又說:“二叔呀,我看你們也跑不動擦不動的,槍還是由我們來扛吧,你們好好守著家就行。”

“那不行!”二叔斬釘截鐵地說,“那不行,你以為這槍光打鬼子啊,還有土匪,來了土匪,是用牙咬呀還是用腳踹呀,還是手裏有槍心裏敦壯。”

解彭年急了,對二叔吼道:“二叔呀,你要是真不借給我們槍,我們可要搶了。”

二叔也大吼一聲:“你敢!你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長大了,翅膀硬了,竟然算計到自己家的頭上來了。再來胡攪蠻纏,非打斷了你的狗腿不行。”

借槍失敗,解彭年回去把這個事兒一說,說什麼的也有。有的說:“這裏的地主們太可惡了,他真不借啊,我們就真搶了,把家一圍,拿槍逼著他,看看他是往外拿槍不拿槍。”

有的說:“這叫敬酒不吃吃罰酒,好說好商量不行,那也就隻能動硬的了。”

隊長洪濤到底是老紅軍,政策性強,他對大家說:“地主們不借槍,也有他們的原因,這是對我們這支隊伍還不了解,哪能輕易借槍。再說,如果土匪來了,他們確實也能拿著槍抵擋一陣。如果真借不到槍,我們隻能從鬼子的手裏奪了。”

不管怎麼說,槍是沒有借到,大家的心裏不免有些情緒低落,再加上當時正是寒冬臘月,北風呼呼地吹,好不容易借到的一個大空屋子裏,屋裏是既沒有門也沒有窗戶,溫度和外麵也差不了許多。別說沒有被子了,同誌們連棉衣也沒有一件,隻能燃起了一堆火,大家彼此烤火取暖,實在困極了,才躺在火堆邊睡一會兒,不一會兒醒來了,不是被凍醒了,就是發現單衣服被燒了一塊兒。

由於常年不洗澡,身上長滿了虱子,脫下來擠虱子吧,太冷,不擠吧,又渾身癢癢得難受,再加上長時間光吃窩窩頭、地瓜幹和老鹹菜,不少人患上了營養不良症。

許多人都是上尉服務員,大部分又都是些富家子弟,哪裏受過這樣的苦啊,有幾個人牢騷就來了:“咱這算什麼隊伍呀,簡直太受罪了。”“要吃沒吃,要喝沒喝,棉衣棉褲也沒有,別說打鬼子了,凍也把我們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