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回 打狗還得看主人(1 / 3)

沈鴻烈再也沒有別的花招可玩,隻好對範築先語重心長地說:“你我都是黨國股肱,又是老朋友,我也就實話實話。共產黨是什麼人啊,共產黨是我們的死敵,第六專區可是我們的抗日前沿啊,你把那麼多的位子都讓給了共產黨,有朝一日,共產黨翻過身來,你我還有存身之處嗎?”

範築先看了他一眼說:“你說共產黨不好,可是鬼子來了,國軍跑了,共產黨的軍隊來了。打仗要的是軍隊,沒有了軍隊,你打得什麼仗?”

幾句話,頂得沈鴻烈沒了脾氣,停了一會兒,沈鴻烈又說:“第六專區可是我們山東的模範專區呀,這幾個月來,你把縣長都換遍了,幾乎都成了共產黨的人了。”

範築先不慌不忙地說:“如今不是國共合作麼,這也叫能者為之。國民黨的縣長不抗戰,或者是沒有能力抗戰,那就換成有能力的人抗戰,至於他是不是共產黨,這我就不清楚了。”

這幾句話又把沈鴻烈頂得厲害。沈鴻烈無話可說了,停了一會兒說:“經過蔣委員長的批準,省政府為了更好地開展工作,已準備在第六專區建立魯西行轅,原行政廳長李樹椿將任行轅主任。”

範築先心裏感到不妙,這又是沈鴻烈對自己不放心,對魯西不放心,安插在自己身邊的一顆釘子,對魯西的抗戰進行鉗製,但是官帽子在人家手裏,願意給誰就給誰,自己又不好幹涉,隻好說:“那我也就恭敬不如從命,堅決支持李主任的工作就是了。”

這樣,沈鴻烈就將把李樹椿派到了聊城,也就是說範築先的身邊又多了一個同級別的國民黨要人,對範築先的抗日工作起了很大的阻礙作用。

本來,範築先就不願意在曹縣多呆,突然,張維翰從聊城打來了電話,說起了王金祥在金豪大酒店扣留了徐玉山。範築先心裏一驚,沈鴻烈把自己叫到曹縣來,感覺到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事,這下子終於明白了,原來,沈鴻烈在前麵虛晃一槍,而王金祥卻在背後插了一刀子啊。

範築先隻好對沈鴻烈說:“沈兄呀,家裏事多呀,我就要回去了。”

沈鴻烈一聽,知道是聊城有好消息了,他可不能讓範築先走,要是範築先一回去,王金祥也就不好演戲了,於是急忙對範築先說:“慌什麼呀,這裏還有許多事情,我要跟築先兄好好地聊一聊。再說,酒也沒有喝一口,飯也沒有吃一口,怎麼能隨便走呢!?”

範築先可沒有時間聽他胡囉囉,急忙編了個瞎話說:“又有戰事了,鬼子又來搗亂了,我豈能不回去。”

沈鴻烈見範築先說得這麼急迫,也不好再挽留,隻好說:“那就叫李主任和你一塊兒走馬上任吧!”

範築先聽到了這句話,心裏又“咯噔”一下,王金祥是李樹椿推薦的,而李樹椿又是沈鴻烈推薦的,這不明明就是個連環套麼,誰也動不得,誰也戳不得。如果王金祥確實和自己搗亂,他又有李樹椿做後台,自己可如何是好。

範築先馬上說:“李主任上任慌什麼,再晚兩天去也沒事兒。我也急著走了,家裏確實有事兒。”

沈鴻烈卻一點兒也不鬆口,軟中有硬地說:“現在抗戰形勢這麼緊張,早一天上任就能早一天幫著你工作。不是我著急,蔣委員長更是著急啊!軍令如山,不得不辦啊。”

這個沈鴻烈,又把蔣介石拉出來壓人了。至此,範築先也沒有別的辦法,急忙坐著吉普車和李樹椿一塊兒心急火燎地趕回了聊城,又直達金豪大酒店。

這樣,就使本來就腥風血雨的形勢又蒙上了一層重重的陰霾。

範築先的這一些人急忙趕到了聊城金豪大酒店,上了樓梯,這才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一個狀況。王金祥和一些軍事教育團的軍官統統被解除了武裝,被32支隊二營徐玉山的一些人拿槍指著,押在了一邊,就連齊子修和他的3支隊的一些人也被解除了武裝,被32支隊二營的人當作俘虜押在了裏麵。

本來範築先是想來救徐玉山的,沒想到,徐玉山不用救了,需要“救”的人反而是王金祥、齊子修的一夥人。範築先的心裏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不過,守著李樹椿在這裏,戲嗎,總還要演一演的。

王金祥一看範築先和李樹椿來了,認為可來了救星了,於是來了個惡人先告狀,臉一抹,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跪下了,哭哭啼啼地說:“範專員、範司令、李廳長,你們可回來了,欺負死人了。你看了吧,他們把我們都繳了械了,再晚一會兒,我們的人頭就不保了。範司令、李廳長呀,老天開眼啊,你們終於回來了。你這一走,我真是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範司令呀,天不滅我,你終於回來了呀!”